他双眼亮晶晶的,盯得刘念白不好意思。
刘念白心想,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好看吧?不过是结交朋友这个小小的要求实在太让人难以拒绝,刘念白的朋友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人,多一个不算多。
再说,他看默默离去的宇文离,实在可怜得紧。
他是有多寂寞,连一个能看穿自己的人都想当做朋友,而不是立刻驱逐之,斩杀之。
想到这里,刘念白起了恻隐之心,拉住了宇文离的衣袍。
可等宇文离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他时,刘念白这才觉得不妥,着实不妥,于是又放开手,拿起案几上一卷书,说道:“子昱兄,不如还是来说一说《诗》吧。”
宇文离弯了嘴,又折身回来坐回位置上,自己起了个头,与刘念白讨论起来。
※※※
刘念白说话是喜欢正经的,宇文离不喜欢端着,四下无人就喜欢胡言乱语,本来刘念白还觉得别扭,但看他一脸高兴,便由着他说话。
本是曲意逢迎,但细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于是乐得自在,成了一唱一和。按他们的想法说了好些诗词,茶喝了三两壶,竟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宇文离自然是快活极了,从没有人可以和他平在一座上聊天,还能聊他最想聊的东西。这场景,让他觉得又感动又唏嘘,来之不易。
刘念白这人,真的很好。
宇文离见天色不早,下令摆桌吃酒,想再与刘念白对酌。
谁料到他刚下了令,刘念白就摇摇手:“不常饮酒,恐不胜酒力。”
喝不了酒?宇文离眼睛转了转:“不胜酒力,那浅酌即可。刘兄,我这里的桂花糯米酒可是从南边快马运来的,你不尝尝?”
桂花糯米酒滋味是不错的,刘念白想起了自己还在江南时喝的那几盅。
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刘念白的确不胜酒力,两盅之后就面色发烫,红绯飘起,白净的小脸上那双清明坚定的眸子也略有些恍惚了,虽谈吐无变,举止却更放得开了。
宇文离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刘念白完全没在意,突然拿过了一边的几只碗,倒了酒水,拾起根筷子,面色兴奋地说:“公子,且听一歌。”
这是又要唱了,宇文离赶忙换了个姿势。
只见刘念白用手背拂了拂微微发烫的脸庞,蹙眉思考了一小会,表情又见开朗。
他轻咳两声,唱道: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兔与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