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葵花翻个白眼儿,仔细想了半天,道,“他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更加不会喜欢他,就会在我爹面前说他的坏话,我爹一不高兴,就会和他离婚,以后我们就是单亲家庭了。单亲家庭的小孩长大以后会变中二病,严重的还会变态。”
朱烨越听越黑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飞机上听墨斛给儿子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妙计,原来还是老一套——威胁。
天哪须怡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奇葩的存在,居然会让他这样的人来当魔尊,就不怕整个魔族的三观都被他给带到沟里去吗?
“太公,你还是喜欢我吧。”小葵花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揪着唐一鹤的胡子诚恳道,“你也要喜欢我爸,不然我爸和我爹离婚了,我就变成没有爹的孩子了,再也没人给我拍觉觉,也没人给我买玩具了,没有爹我和我爸可肿么办?”
唐一鹤目光一软,顿了顿,道:“太公喜欢你,至于你爸……你回去告诉他,我是轻易不会原谅他的,要想把这一页揭过去,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总之他还有的熬呢。”
小葵花有点听不懂,扑闪扑闪大眼睛,啃着手指含糊道:“那我还有绝招没使呢,太公你要不要看?”
唐一鹤笑道:“还有绝招?来,给太公使一使。”
小葵花跳下地,站在唐一鹤面前,鞠躬,像模像样清了清嗓子,开唱:“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瞭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咔嚓”一声,朱烨把一枚碧根果夹成了粉碎性骨折,英俊的面孔上分明写着两个大字——卧槽!
“爹,我爸说你要是不要我们俩了,我们就变成小白菜哒!”小葵花唱完了,一头扑在他怀里,“可是没有我和爸爸,你不是也变成没人疼了小白菜了吗?”
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朱烨抱着暖暖软软的儿子,不禁想起自己,他少年丧母,随即遭逢大难,这辈子最最怀念,也最最遗憾的,就是缺失的母爱。记得从伊斯坦布尔回来养病那段日子,他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身边总是空无一人,整夜整夜瞪着眼睛等天明,幼小的心灵被恐惧一点点啃食,陪着他的只有床头母亲冰冷的遗像。
砂爷虽然疼他,但毕竟要顾着生意,保姆虽然温柔,但那温柔里总带着同情与敬畏。多少个孤独的日夜,他抱着母亲的枕头偷偷哭泣,祈祷她回来带自己一起走,天堂没有噩梦,没有疼痛,也不用整天打针吃药……
太阳穴突突直跳,大脑闪过一丝锐痛,记忆深处忽然冒出一系列断断续续的空洞的对话:
“三千美金,不能再少了,他还是个雏儿……只是普通的感冒,水土不服,没有什么大病……”
“给他打一针,尽快卖掉,别死在这里。”
“妓寨不肯收,他身份有问题,最近很多人在打听他……处理掉吧,病成这样连卖器官都没人肯要的……”
“混蛋别用抢,会弄脏地板,拖出去……随便给他吃点什么,吸毒暴死街头的小孩子,连警察都不会多问……”
“爹!爹你肿么了?”空旷的回音被稚嫩的童音打断,朱烨猛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一脸的冷汗,右手死死捏着果钳,用力之大连钳柄都捏得变了形,手掌心被指甲刮破,正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