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讲清楚,但碍于陆央庭在场,只好作罢,任他离去。陆央庭迅速以手肘暗示高远辉,他心领神会,立即胡谄个理由,跑出大门。
“克伟!”
方克伟的车钥匙刚chā进孔里,yu转动的手被高远辉唤停了。
“有什么事吗?”他背对着他,似乎没有多谈的意愿。
“我……”阿央要他来追他,他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婚约的事……”“我一定会解除的,我不能再伤害远慧,让她身陷泥沼愈来愈深。”
“你现在做的事难道不是在伤害她吗?”陆央庭朝他们步来,方克伟闻声不由得回头。“订定婚约由着你,现在解除婚约也是由你说,你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留给她,这样的伤害未免太残忍了。”“难不成你要我把事实全盘托出,到时不是伤害她更深吗?”方克伟拧着心口,疼痛的感觉渐渐麻木。“真正怕受伤害的人是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方克伟一窒,愣愣看着陆央庭犀利的神情。“如果你没有勇气面对深爱你的人,就没有资格爱人。”“够了!阿央。”高远辉不希望看到两败俱伤的场面。她其实也懂,她根本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她伤害过的人,不会比方克伟少,方式不会比他温和。只是,她不愿看到阿慧被蒙在鼓里,她有权利得知一切事实,就算她会伤痕累累……“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逃避。”方克伟此刻竟是格外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和。“蒙蔽事实并不能为远慧带来更多的保护。”他幽深地注视高远辉,又扫了陆央庭一眼后,没再多说,坐上车,平稳驶离。“为什么,阿央?你在报复阿慧吗?你应该知道克伟是同xing恋这个事实会带给她多大的打击!”“就是因为我明了,所以我才要方克伟亲口对她表明。”陆央庭抬眸,高远辉不能谅解的目光闪铄着。“如果阿慧完全不知情,那么她一辈子都会活在被抛弃的yin影下,更可能为此自责、痛苦不堪。所以她必须晓得错不在她。”高远辉沉默了,不知为何,陆央庭细腻的心思竟令他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叫做什么?好像是嫉妒……“你真的很爱她。”说这句话的他,眼睛飘向它处。
陆央庭舐舐嘴唇,不置是与否。她此时的心房,或许已经模糊了答案。
“你赶快上楼去吧!阿慧现在一定非常需要人安慰。”
高远慧瘫痪似的跌坐于床边,空洞的眼里泪水决堤,像是永无止境。她的灵魂宛如风化半空中,徒留躯壳一只。透过半掩的房门,高远辉难过地看着他的亲人。而这层难过,却又混杂着多样的情感在其中,是亏欠、无奈……或妒意,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姐。”他放轻步伐,缓缓走入房内,蹲身柔唤。
高远慧没有反应,焦距依旧涣散。
“姐!”他再次喊道,语气有些着急,两手攀上她的肩。
“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却毫不留情要解除婚约,我做错什么了?我是不是惹他不高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没有错,你的爱纯粹澄净,胜过他不知几百倍,从头到尾你都是对的。”他眼眶热了起来,视线移往地面,生怕触及她的脸,眼泪也会跟着掉落。“那么为什么……为什么……”高远慧痛心疾首地重复着。
“不为什么。”陆央庭戴着冷漠的面具出现在她房门口,毫无抑扬顿挫地为她解答。“爱情本身就是一场战争,战场里不可能没有人受伤。既然你自愿投入战役,就应该随时有倒下、打输的准备。”高远慧胡乱拭去泪水,似乎非常不愿意让陆央庭瞧见她狼狈的模样。
“我不要倒下,我付出这么多,为何会是输家?我爱他啊!”
“我不也是?”陆央庭近乎自嘲的口吻,令高远慧有些讶异。一旁的高远辉却觉得胸膛微微刺痛。“爱得深切,一样输得彻底。”话才出口,陆央庭自己也惊诧。她打算放弃了?
一直以来,她从不谈“输”一字。纵使阿慧拒绝她,或者她与方克伟订婚之事成定局时,她从未低头认输过。为何在这个最有利于她的时刻,她居然一反常态,全然不讳言?“所以,与其像个怨fu似的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