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眠侧着身,喉间溢出苦涩,表情只一瞬间又恢复如初:“爸爸今天本来说是要一起过来的,公司临时有事。”
陈亦雅哦了一声,迅速掩下面上的失落:“那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下午上课啊。”
门关上,陈亦雅倒进被子里,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护工推门进来。
“是不是头又疼了?”
陈亦雅摇摇头,有些疲倦:“就是觉得木木今天看起来不太开心。”
“现在的孩子压力都大。”
陈亦雅叹道:“我就是他们父子俩的拖累。”
护工皱着眉没说话,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你说这话让木木听到又得难过,可别再乱说了。”
医生办公室里,木眠看着医生整理病历,指尖冰凉。
“医生,我妈她,好像不记得这几年的事情了。”
“......”
“他以为我还在读高中,她的情况是不是......”
医生将这段时间陈亦雅的病情跟他说了,陈亦雅已经出现了记忆退化,病况和阿尔兹海默症类似。
木眠说:“可我妈她还不到五十岁。”
医生解释:“阿尔兹海默症并不是只有老年人才会有,加上你妈妈是遗传性精神病,现在她脑海里的意识,有可能只是她的幻想,三年前你们家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想回忆。”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还算稳定,自伤的冲动也减轻了许多,最好不要让她有大起大落的情绪,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明白。”
木眠的手指抠着膝盖,“她会一直这样吗?”
“精神病患者的思维大多是混乱的,他们的思维模式跳跃,不符合逻辑,但是从目前看来,应该不会一直这样,只要不受到严重刺激,患者会慢慢恢复正常,也会慢慢想起来的。”
医生说完,办公室里一阵缄默,木眠的意识有些茫然,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陈亦雅对木朝晖的依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要是陈亦雅知道木朝晖三年前就已经去世,势必会引起很大的情绪起伏。
怎么办?
自己要怎么办?
医生看着面前垂着脑袋有些无措的年轻人,宽慰道:“你也不用太焦虑,顺其自然就好,目前患者的各项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木眠点头,跟王医生道了谢,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医院就连空气里都是浓浓的消毒水味,木眠一阵头痛,牙齿咬着手指却感觉不到疼。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门走出来,看见站在走廊上那抹清瘦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同行的医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