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住着两个小公主。
姐姐陆雪棠,妹妹陆茶栀。
一个是灰姑娘,一个是真公主。
陆雪棠并非简菱亲生,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被亲生父母丢弃在陆家大门口。
那是一个除夕夜。陆家老宅坐落于半山腰,别墅一楼的壁炉散发着暖意,陆政千坐在摇椅上看书,简菱坐在一旁,拿着颜料盘静心绘画。
门外有婴儿的哭声传来,管家打开大门,抱进来一个未满一月的女婴。
次日一早,院子里的海棠花恣意盛开。
深玫色的花瓣娇艳欲滴,饱满又热烈,沾上了细雪。
陆雪棠因此得名。
陆雪棠到陆家的半年后,简菱怀孕了。
十个月后,陆茶栀出生于七夕那天的黎明。
茶花和栀子花争相开放的清晨。
鸟啼婉转,朝霞漫天。
便取名为陆茶栀。
直到后来夫妻两人的矛盾彻底爆发,简菱才明白,早在陆茶栀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分歧的种子就已经被种下。
简菱以为她可以平等地对待姐妹两人,可她低估了人心的贪欲。
当她看见陆政千更多地关照身体虚弱的姐姐,她心里的天秤就已经暗暗偏向的自己的亲生女儿。
即使陆政千是在替陆雪棠联系先心病方面的医生。
简菱开始向陆政千抱怨,向陆政千表达她的不满。
换来的不是争吵和妥协,而是陆政千的不理解。
陆政千可以确定在对待孩子这一方面,他并没有偏心任何一个人。
他会帮陆雪棠联系最好的医生,也会给陆茶栀买她喜欢的洋娃娃。
可人有时候像是间歇性失明,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就像简菱只看见了前者,后者被她刻意忽略。
陆政千不明白妻子为什么会对一个患病的小女孩阴阳怪气,甚至到后来的大发雷霆。
他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允许他和简菱争吵,他会让简菱自己冷静,然后去书房继续他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陆政千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永远理智。
简菱真正提出离婚,是在陆茶栀六岁生日那天。
那一天下午,简菱在市中心开了一个画展。陆政千带着陆茶栀和陆雪棠去溜冰场滑冰。
陆雪棠很早就做了手术,恢复的很好,但也不太能做剧烈运动,穿着滑冰鞋扶着栏杆慢慢走着。陆茶栀没一个人去滑冰,在场边这里陪着姐姐一点点地学。
那天陆雪棠被一个刚学溜冰的男孩子撞到,站起来后没一会儿又出现了胸闷气短的情况,陆政千带她去医院。走之前跟陆茶栀学滑冰的教练说了一声,让她照看一下陆茶栀。
教练说好,陆政千便抱着陆雪棠走了。
溜冰场里小孩子很多,陆茶栀一个人在场上滑了一会儿,坐到场边的角落里休息。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将手里的柠檬汁递给她,笑得油腻又下流,说:“小妹妹,喝饮料吗?叔叔给你买的。”
“不要。”陆茶栀拒绝完,起身想走,被油腻男一把抱起来,他拧开饮料就往陆茶栀嘴里灌,低声呵斥:“给老子喝!”
四周都吵,没人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
陆茶栀急的一口咬上油腻男的手指,太过用力,硬生生咬开了皮,鲜血直流。
又酸又涩的柠檬汁在口腔里,混着血液。
油腻男疼得一把将陆茶栀摔在地上,给了她一巴掌:“咬你妈啊!狗东西!”
陆茶栀吐出嘴里的柠檬汁,用力地往人群里跑,大喊着“救命”。
人们纷纷往这边看来。
油腻男追过来,从背后拽住陆茶栀的头发,对大家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女儿刚刚跟我吵架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女儿这里有点问题,净说胡话,让大家见笑了。”
然后他板起脸,对陆茶栀说:“不许闹了,跟爸爸回家,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就是了。”
人们大多带着看热闹的心理,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没有一个人愿意给自己惹上麻烦。
油腻男抓住陆茶栀的两只手把她提起来,不顾她嘴里嚷嚷着什么,拖着她就往外走。
人群自然而然给他让出一条道。
刚要走到出口,他的背突然被人从背后拿东西用力砸了一下。
他踉跄一步,手一松,陆茶栀被丢在地上。
油腻男回头看,是一只溜冰鞋。
紧接着,另一只溜冰鞋也朝他砸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脑门上,砸的他天花乱坠,眼冒金星。
保安瞬间从出口冲出来,制服住那个油腻男。
陆茶栀被一个男生扶起来。
那天明明是她的生日。
她应该是光鲜亮丽的小公主的。
此刻却满身脏污,扎的好好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灰姑娘逃到人间。
她被警察送去医院洗胃。
简菱的画展开到一半,中途接到警方的电话,匆匆忙忙赶往医院。
当她看了监控,知道是陆政千让陆茶栀一个人待在那里后,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差一点点就被恶名昭彰的幼女强.奸犯拐走,她瞬间就丢失了理智。
两个女儿都还待在医院里。
那天晚上回家,简菱单方面的,和陆政千发生了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