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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我跟程曦始终维持着「沉默」的关係。
我们做为朋友时的默契在这段时间似乎派上了用场,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讽刺,我们总会很巧妙的避开彼此,即便座位在隔壁抑或是一起担任干部,我们却依然能够「不在一起」的完成许多事。
虽是如此,但尷尬总是有的,所以每到午饭时间,程曦总会拉着莫浩晴出教室,两个人拿着便当到楼梯口吃着,起初,我心里还有些疙瘩,所以偶尔会悄悄跟在她们身后,躲在楼梯口后的石柱偷听她们的对话,想知道她们聊天的内容中有没有我。
然而,或许是她们真的不愿再提起与我有关的事,所以我鲜少听见关于我的话题,唯一一次勾起我兴趣的是,程曦提起那位主治医生的事。
大约是在我们争吵两周之后。
「医生说,她被医院分发到国外参与研究讨论,短期之内不会回来,所以也可能没办法再继续替我解惑了。」
「去国外研究?那你怎么办?」
程曦摇了摇头,说:「我没关係。其实,这阵子和医生聊天,最主要是我想请医生评估我的状况,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再去执着着要知道过去。」
「那医生怎么说?」莫浩晴问。
「她说,我恢復的状况很好,但是不保证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她莞尔,继续道:「但是,她又补了一句话。」
「她说:『其实你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什么意思?」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
「我一直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但其实我并没有。我只是在『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就好像是你明明知道有人喜欢你,你刻意不去戳破,却依然与对方很要好,在告白还没出现之前,一切都装作没事的样子。
「因为我一直没有想起记忆,所以我才能假装自己没事,过得很好,刻意不去在意那块潜意识里的芥蒂,我想,要不是那场地震,要不是路季暘那天狠狠把我骂了一顿,我应该到现在都还不想承认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吧。」
语毕,程曦苦笑了一番后才继续吃着午餐。
「所以你不生路季暘的气?」莫浩晴又问。
静默片刻,程曦放下筷子,说:「当下我其实很生气,也对他说了不好听的话,甚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但是,后来我发觉其实从头到尾我才错的最离谱的那个,我才是真正自私的那个人,所以,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气他,反而我应该是要谢谢他的,不论是这次,或是一直以来他的陪伴。」
浩晴略显激动:「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把话说开,跟他继续当朋友不是很好吗?」
程曦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我真的改进了,再和好也不迟,而且我想他应该也想回避我一阵子,我总感觉,那天他说的话不是真心话,即便是事实。」
闻言,我的内心掀起了阵阵涟漪,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霎时,我忽然没有胆量继续聆听下去,转身抬起脚跟回到教室。
原来,她并不气我。
原来,她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明明医生在叔叔还有阿姨的商量下渐与程曦疏远,明明程曦并没有讨厌我,明明她已经不再执着于失忆了。
她过得好就好了不是吗?那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就算我很快就要离开,就算在我离开之前无法跟程曦和好,那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没有理由后悔。
不能再贪心了!
路子阳,你已经要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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