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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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一见钟情了。

在这个陌生的异国机场,他站在不远处,怔怔地望着坐在钢琴面前的男人。纤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键上翻飞,悠扬的乐曲流淌在机场大厅内,不少人都跟他一样,驻足停留,静静地看着这个有着东方面孔的青年。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忘了这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只默默地弹琴,唇角不时扬起细微的笑容。

祁乐几乎看得有些痴了。心脏在胸膛处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一种陌生的感觉在他的血液里横冲直撞,升腾起欢喜和莫名的酸涩。

一曲终了,青年停下,爱惜地抚摸了一把面前的钢琴。这时,大厅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似乎被吓到,抬头看到了周围鼓掌的人,白净清秀的脸庞霎时染上淡红色,耳朵尖更是像烧熟了一般通红。

青年匆忙起身,慌乱地点头致意,随后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开。祁乐看着他要离去的身影,这才醒悟过来,拨开人群想要冲上前认识青年,可此时机场播报的声音响起,攒动的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只一会儿,那个身影便消失在他眼前。

祁乐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却还是不死心地用眼神逡巡着。

“嘿,alex,在看什么?我们要登机了。”上完厕所的朋友回来,就看到祁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原地,那双活泼的眸子都黯淡下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类。

“ylove。”祁乐喃喃自语道。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他的手机里存下了有关那个青年的视频,至少算是一点小小的安慰。

朋友不明所以,拉着他前往登机口。

祁乐恋恋不舍地还在看着身后的人群,直到上飞机,都还在张望着,祈祷能够在飞机上遇到他,这样自己一定不会错过机会。

可惜,没有。

机场。

周星许从卫生间出来,镜子里的他,脸庞上的热意还没有完全褪去。冰凉的水珠暂时缓解了他有些滚烫的脸庞,他拿起一旁的行李,找了厅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等待着自己的航班飞机。

手机震动,几条消息蹦出来,有图片,也有文字。周星许点开,顿时几张憨态可掬的狗狗笑脸就出现在眼前。

“周医生,你快回来吧,我可制不住这几个小家伙了。”护士小雨怨声载道的语气在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看来,是被这几只精力旺盛的狗狗折磨得不轻。

周星许笑笑,先是放大了照片细细地查看每一只小狗的状态,而后保存到手机里,敲下几个字。

“很快,晚上就到。”

对面发来一个撒花的表情包。

一小时后,周星许坐上了回国的航班。他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只看了几眼大团大团的云彩,就靠在窗边睡着了。

晚上七点,宠物医院还没关门。小雨坐在前台,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时不时地摇晃几下逗猫棒,撩拨旁边的猫咪。可惜漂亮的三花猫猫一点也不给她情面,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拿屁股对着小雨。

倒是脚边的柯基犬,兴奋地来回转圈圈,叼着小雨的裤子拉扯。

“馒头,你再咬我裤子!”小雨弯下腰,扬起手掌作势要打,结果馒头顺势倒下,露出柔软的肚皮,蹬着小脚。这么可爱的宝宝,谁还忍心要打?小雨无奈地轻拍两下狗脑袋,将脚边的狗抱在怀里,狠狠地蹂躏起来。

一人一狗正玩得开心,这时医院的门被推开,周星许拉着行李箱进来了。

“嘿,周医生!你可算回来了!”小雨抱着馒头,拿它的小爪子挥着,怀里的柯基也十分给面子,汪地喊了一声,吐着舌头,哼哼唧唧。

周星许极淡地笑了。

他伸手摸了两把馒头的脑袋,问道:“这两天还好吗?”狗狗湿热的舌头舔过他的掌心,带来酥麻的痒意,周星许不禁多呼噜了两把馒头的毛。

“都挺好的,对了,张哥让我问问你,后天有没有空,去马场一趟,做个日常检查。”张哥是他们医院的老客户了,也是周医生的老朋友。

“嗯,好,我知道了。”

周星许点点头,将行李箱放在一边,进了观察室。路上有值班的护士看到他,都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周星许也报以简单的笑容,脚步匆匆。

宽敞的观察室内,几只大狗卧在各自的笼子里,有的在睡觉,有的则专心致志地玩着玩具。周星许消毒过后,换上衣服,一一地检查情况。做过手术的,他会看看伤口的愈合情况。有输液的,就会看看还有多少药液,叮嘱护士注意。

不管再活泼,再暴躁的狗,见了周医生,都会乖乖地安静下来,嗷呜嗷呜地去亲近他。这项神奇的技能一直是这家医院最为自豪的地方,来看病的客户也大多都喜欢让周星许来检查自家的毛孩子们。

周星许将每个病患细细检查过后,才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整理自己外出学习的笔记。直到值班的护士过来敲门,委婉地提醒他已经很晚了,他才起身,拉着行李箱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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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空空荡荡的,有些冷清。

周星许坐在玄关处发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将行李箱的东西整理好,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他不喜欢呆在家里,太安静的地方,会让他的思绪变得漫无边际,总会想起过往。

那些,不算美好的记忆。

直到沉沉睡去的那一刻,周星许还不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处,有一个人,正重复地看着那段他在机场弹琴的视频,想象着他会在哪。

祁乐试图从各种媒体平台上去搜寻周星许的信息,可都徒劳无功。除了这段偶然的视频,他根本就不知道任何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更别提在茫茫人海间,重新与他相遇的可能性了。

祁乐丧气地将手机丢在一边,将脸埋在枕头里啊啊地喊着,发泄着哀怨,闭着眼回想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极具东方韵味的脸,不算惊艳,却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柔软,清秀。

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他的身上,有一种使人安定下来的气质。

祁乐想着想着,那张脸庞的轮廓就愈加清晰,甚至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他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嘴唇看起来很软,应该会很好亲吧。

祁乐的脑海里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紧接着,有人的头顶冒烟了。

祁乐是个一贯早睡早起的性子,适应能力极强。一大早还不到六点,他就起来收拾好去跑步了。当朋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起来,就看到祁乐已经洗好澡,围着浴巾在厨房里喝水。

或许是有一半异国的血统,祁乐的身躯较为高大强壮,头发也是深棕色的,微微带些卷曲。那张脸庞更是具有东西方混合的美感,像个画报模特一样英俊。见到朋友起来,他扬了扬手算是打个招呼。

蓬勃的生命力和强烈的荷尔蒙魅力几乎要从那具鲜活滚烫的身躯中溢出来。

“年轻真好啊。”朋友脸上挂着慈祥而又怀念的表情,喃喃道。

不怪朋友这样感叹,眼前的青年上个月才满了二十二岁。从常春藤名校毕业后gap了一年跑去非洲做义工,现在又背包环游世界,最近才从墨西哥回来,被他抓到回国内给自己打工。

“说说,找到你前几天一见钟情的男人了吗?”朋友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水,一边喝,一边看向坐在餐桌旁正在往面包上抹果酱的祁乐。

提到这,祁乐叹了一口气,幽怨地回道:“完全没有他的信息。”

“你知道的,中国有句古话,‘有缘千里来相会’。假如你真这么喜欢他,或许不久你们就会见面。”朋友笑笑,适当地安慰道。

祁乐来了精神,眼睛里都闪着光。

“我知道这句话,我妈妈也常说。她说,真正能够在一起的伴侣,即便相隔再远,都会再次遇到的,就像她和我母亲。”

祁乐有一个特殊却又十分温馨的家庭。他有两位母亲,一位来自中国,一位来自英国。她们在留学时相识相爱,最终克服困难,在英国领证结婚。两位母亲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于是,他的中国妈妈结婚后一年,在瑞士的精子银行挑选了一位异国男子的精子,而后成功受精,生下了他。

等到祁乐上小学后,他的英国母亲也同样在精子银行挑选了一位亚裔男士的精子,生下了她们的地就把人抓过来给自己当“苦劳力”。

正好祁乐打算回国长住一段时间,两人一拍即合,就一起坐上了回来的飞机。

祁乐收拾好餐盘,回了一句“随时都行”,就收拾好东西出门了。朋友笑得见牙不见眼,在他出门时还不忘提醒他三天后有个安排,要他同去。

祁乐比了个ok的手势,拉开门走了出去。

初秋的天气还算不错,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却还带些微微的寒意。祁乐将相机调适好状态,开始进行扫街拍摄。

他喜欢庆城这座城市,大学时第一次跟朋友来这里旅游,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的烟火气息。只可惜那时时间太短,他还没能细细地查看这座城市的美。

咔嚓咔嚓。

路边慵懒晒太阳的流浪猫。楼下热气腾腾的早餐店。来往匆匆的行人。偶尔掠过镜头前的麻雀。

他不断转动镜头,在取景框内将每一份的独特都记录在相机里。不知不觉,他走到一面高大的红色砖墙下,一只额前有白色花纹的狸花猫正站在上面,舒展着懒腰。

“咪咪,可爱的宝贝,看我。”

祁乐站在墙下,将镜头对准它。狸花猫先是低头嗅嗅,漂亮的猫眼里满是高傲,随后尾巴一卷,居然直接背对着祁乐趴下,丝毫不给面子。

“有个性的小家伙。”祁乐哭笑不得,又实在喜爱这种美丽的小生灵,于是耐心地在下面学猫叫,逗它回过头来。

这时,在红墙的另一面,却传来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在那头,也有个男人轻轻地喊着咪咪,还有零食袋子摆弄的声音。狸花猫来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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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嗷嗷地喊了几声,却不肯下墙。

祁乐听到了脚步声走近的声音,那人站在墙下,声音温柔:“下来,给你吃罐头。”

周星许举着半开的罐头,抬手向狸花猫喊道。这只小猫在这里流浪很久了,这个老小区的居民们都很喜欢它,又觉得怕小孩子不知分寸被抓伤,于是众筹了些钱想给这些毛孩子们做好保护。这次是小区物业专门托他们医院过来给小区里的猫咪绝育,打疫苗的。

他刚刚用零食和猫条吸引,这小家伙根本不理,反倒是他开了罐头靠近时,却来了兴致。

祁乐觉得这声音分外好听,带些温润,就像一汪静水一般流进他的心里,于是不禁对墙那边的人产生了兴趣。

“这只猫是你养的吗?”祁乐略提高了些声音问道。

周星许心下一惊,不知道墙那边还有人,犹豫了几秒后,回答道:“不是,有人来请我给它做绝育的。”

狸花猫有些困惑,它看看周星许,扭头又看了一眼祁乐,似乎不懂为什么这两个人为什么对着墙说话。

祁乐还要再说什么,就见那边又有人过来,问道:“周医生,抓到了吗?”

周星许的声音顿了一下,他伸手在狸花猫面前摇摇罐头,引着它跳下来,钻进猫包里。

墙那边的陌生人没再说话,或许离开了吧。周星许这样想。

祁乐没走,他站在墙外,听着里面传来猫咪细微的叫声,几个人笑着说“终于抓到调皮蛋了。”,而后,脚步声逐渐走远,直至消失。

墙内安静下来。

“是个善良的医生呢。”祁乐看着高大的红色砖墙,对着它又拍下了几张照片。

他无端地又想起那个在机场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青年,清秀温润的眉眼,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拨弄出悦耳的音符。

他的声音,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杨小雨拎着装猫的航空箱走在周星许的旁边,还时不时逗逗箱子里的狸花猫。

“周医生,过两天去马场,我跟你一起呗,正好学一学。”

“好。”周星许温和地笑笑。

走出小区,车驶在高墙外的马路。周星许偏头望向窗外,忽然很想看看刚刚那个在墙外的陌生人。

可惜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停留,只余下空空荡荡的路面。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怅然。

几只小家伙被带回医院,先是逐个检查身体,而后安排绝育手术以及打疫苗等诸多事情。周星许很快就将今天的小插曲忘掉,专心致志地做好眼下的事情。

日落月升,很快夜幕降临,初秋的夜晚悄然披上一层薄雾似的寒冷。周星许还在办公室里写报告,就听门被叩响。

“请进。”

“大忙人,尝尝煎饼。”一张笑脸出现在他面前。周星许抬眼,不觉漾出一丝笑意。

来人正是这家宠物医院的创办者,也是周星许读研时期的好朋友——黎泊。

毕业后,黎泊从父母那里得到资助,开了一家小小的宠物诊所。因为生意红火,没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之后开了更大的一家宠物医院。

周星许也是他拉过来给自己当助手的,两人既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情谊深厚的老同学。

“哎,知道的呢,是说你工作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地方多压榨员工,八九点还不让人回去。”黎泊顺势坐在一旁的单椅上,跟周星许一起啃煎饼。

周星许不好意思地笑笑,含糊道:“马上走。”

黎泊哼了一声,十分熟练地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将嘴里的煎饼顺下去。

显然没把他当外人。

看着一边吃一边还在看电脑的周星许,黎泊犹豫了半晌,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星许,那个人,今天……来找你了。”

周星许脸色一僵,缓缓将视线从电脑上转回黎泊的脸上,紧闭着唇,眉眼有些难看。

“他骚扰你们了?”

黎泊摇摇头,“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他说自己……可能没几天了。”

周星许冷笑一声,“冲他这三天两头来医院的频率,难不成是指着我救他呢?可惜,我是治动物的……”

说到这,周星许停顿了几秒,不无讥讽地说道:“也是,我学的兽医,也治畜生。”

这话说得实在恶毒,从周星许这样脾气十分温和的人的口中说出来,可见他已经愤怒地失去了所有的教养。

黎泊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瞥了一眼冷漠的周星许,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半个多月来,几乎天天都要来一趟。上次要不是我说你出国学习去了,他真能在大厅坐一天。”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星许低垂着眉眼,温声道歉。

“星许,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医院里医生和护士多,这两天我听到不少关于你的谣言,长久下去,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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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泊没有说话,但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谢谢你黎泊,我会处理好的。”

黎泊起身离开,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周星许。青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有的生气。

黎泊想了想,还是小心地关上门,离开了办公室,留他一个人独处。

眼前的文字变得模糊,周星许出神地盯着桌上的报告,脑子却一片空白。当思绪重新回到身体,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安”字,顿时胃里一阵翻涌,生理性的恶心充斥在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强忍着猛灌了两口水,才逐渐好转。

周星许漠然地起身,收拾好东西开车回到家。一进门,便脱掉外套,换上拖鞋走进了浴室。不多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响起,门紧闭着,只看到磨砂玻璃后面一具修长纤瘦的身躯站在淋浴头下。

没一会儿,周星许湿着头发走出来。镜子里,映衬出他苍白的脸庞。他怔怔地站在镜子前,视线划过这张脸上的每一处,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这一刻,他自虐一般地用手指重重地描摹着这张脸,直至最后,将整张脸都揉弄地发红,他才肯住手。

还好,还好,没有一处像那个人。

卫生间的灯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在紧闭的门内,传出了青年抑制的呜咽声。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祁乐在外面逛了一天,拍出了不少喜欢的照片,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住处。一回到家,就见朋友毫无形象地躺倒在沙发上,浑身的酒气,似乎是刚应酬回来。

“草,这群混蛋。该死的酒桶,饭桶,一群傻逼。”

他骂的酣畅淋漓,抬头看到祁乐站在玄关处,双臂抱胸看他,一脸的嫌弃。

“看什么?没见过总裁也要陪笑陪喝酒,累的跟孙子一样去拉投资吗?”朋友砸过去一个抱枕。

“你很臭,快去洗澡。”祁乐一板一眼地说道,耸动着鼻子,不肯靠近他。

朋友喝得并不是很醉,只是胃里有些烧得慌。他扶着沙发起身,颐指气使道:“给我泡杯蜂蜜水,我等会儿出来喝。”

祁乐白他一眼,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将人送进浴室。

他将蜂蜜水放到餐厅的桌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从相机的储存卡里拷贝出来照片,导入到电脑上,一张一张地挑选。

祁乐选得认真,身后朋友搭着浴巾出来,靠在墙上也眯着眼去看电脑上的照片。

“你今天出去就是去拍照了?”

“嗯,这里很美,我很久没回来看过了。”祁乐看得认真,转到一张红墙上趴着一只肥嘟嘟的猫咪的时候,转头看向朋友。

“还差点见到一个宠物医生。”

“差点?”

“是啊,我在这边墙,他在那边逗猫。”

朋友撇撇嘴,眼珠一转,扯掉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对着祁乐比了一个健美的姿势。

“给哥也拍一张,看这肌肉,看这线条。”

祁乐冷淡地盯着他。

“亲爱的,不动心吗?”朋友贱兮兮地比了一个兰花指,装着一副娇羞的模样故意恶心他。

祁乐深吸一口气,忍着把相机砸他头上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我是喜欢男人,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祁乐皱皱眉,将人赶出房间。

“嚯,汉语有进步啊,饥不择食都用出来了。”朋友被逗得哈哈大笑,“行了,祝你早点找到那位神秘的心上人。”

门被狠狠甩上,甚至还咔吧一声反锁,可见祁乐有多烦。

朋友也不在意,心情大好,回到房间内呼呼大睡。

祁乐洗完澡躺在床上,专门翻出了那张红墙的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有一只猫咪的图标,还有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小人。

这天秋高气爽,祁乐和朋友一起来到某家私人马场洽谈项目。客户是个酷爱马术的大佬,喜欢跟人约在马场谈合作。一般都是先绕场玩个痛快,才坐下来慢慢谈合作的细节。

朋友——林旸和祁乐刚进去,就看到几个人坐在场外的圆桌旁说话,还有几人骑着马在场内悠闲散步。

有人看到了他们,招了招手上前问候,林旸微笑着回应,显然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场合。助理在一旁站着,提着他们的骑装。祁乐即便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受人所托,还是打起精神来跟他们交流。

“林总,来,骑两圈试试。”这次合作的核心人物骑着马在围栏边喊着,身下那匹黑色的马此时昂首挺胸,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林旸笑着挥手,助理适时地递过手里提着的骑装,两人便进到试衣间进行换装。

“祁乐,你马术最好,这次可不能给我们公司丢面子啊。”林旸站在试衣间外,一边看着镜子整理着装,一边跟祁乐说话。

他知道这位总裁最喜欢骑马,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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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祁乐过来,通过马术拉近彼此的关系。

祁乐含糊地应了一声,换好衣服后,拉开帘子从隔间里出来。棕褐色的骑装与他的头发极为搭配,高级定制的面料完美地勾勒出男人身躯的轮廓,是一副极具美感的强壮肉体。白色的衬衣被紧绷的肌肉撑满,一双堪比模特的长腿慵懒地在镜前站定,祁乐低头整理袖口,弯腰擦了擦马靴。

“长得比哥都帅,穿啥都显得我矮一截。”林旸酸溜溜地看着他,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祁乐哭笑不得,白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出去。

马厩。

周星许带着白手套,细细地抚摸着眼前这副白马的身体,着重看了它的马蹄情况和马腿的伤,欣慰地笑道:“恢复得不错,但短时间内还不能高强度地跑,需要慢慢地来。”

一旁的马场负责人听着,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谢谢你,周医生。”

白马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周星许,不时拿头蹭蹭他,可见已经对眼前的医生很熟悉了。周星许爱怜地抚摸着它的皮毛,甚至掏出面包片喂了喂,看着它吃完舔舔自己的掌心,打了个喷嚏。

动物不会说话,却比人要单纯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周星许从上大学时就毅然选择了兽医这个专业。他喜欢和动物呆在一起,观察它们的行为,揣摩它们的情绪,被它们全然地信赖。

“周医生真有动物缘。”小雨也在一旁趁机摸了摸白马的头,羡慕地说道。

几人一边聊,一边往前走着,继续为前面的几匹马做身体检查。

这边祁乐和客户聊马术聊的开心,对方得知他是从英国剑桥毕业的学生后,更为赞叹,收起几分轻视,添了几分尊重。两人骑着马在宽阔的马场散步,不时还探讨几个金融方面的问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时客户的助理小跑过来,看了一眼祁乐,笑笑没有说话。祁乐明白,偏过头跟客户礼貌地说自己想单独跑几圈,而后去了更远的地方,留他们讨论事情。

视野宽阔,天气晴朗,逐渐刺眼的日光打下来,祁乐不禁微微眯起了眼,双腿轻夹马腹,跟这匹温顺的坐骑一起闲逛。

“嘿,乖女孩,想休息一会儿吗?”祁乐心情大好,俯下身抚摸着马头,轻声询问道。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工作人员,而后走到休息区,坐在椅子上看风景。

袖口被他解开,半卷,露出结实的小臂。祁乐出神地望着远方,正在发呆。

“先生,您要喝水吗?”穿着制服的侍应生出现在他身旁,托盘上放着一杯水。

“好,谢谢。”祁乐接过,礼貌地道谢。

然而,就在侍应生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祁乐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停滞。休息区的尽头,几个人正站在那里说话,而背对着他的方向,一道熟悉的背影赫然出现在那里,一样的纤瘦修长,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祁乐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向那个男人,甚至有些急切。

“行,那就下周四,您再来一趟。”马场的负责人将工具箱递给小雨,向周星许说道。

“好,那就……啊。”周星许刚要应答,只觉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宽厚的手掌。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的陌生人。

“真的是你!”

祁乐兴奋地几乎要喊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星许的脸庞,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周星许尚在茫然之中,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小心地开口问道:“我们认识吗?”

眼前的男人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庞,深邃而具有异域风情的五官无声地暗示他是个混血儿。其高大的身躯此时与他挨得极近,周星许甚至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向这个鲁莽的陌生人。

“机场,你在机场弹琴,还记得吗?半个月前,我在……”祁乐察觉自己的热情似乎太过越界,不觉窘迫,慌乱地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想要给眼前的男人看视频。

口袋里空空如也,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在骑马前将手机放入了外套里。

提到机场,周星许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讶异。

“就是,你好,嗯……我……我在机场见过你弹琴之后,就很想认识你……”祁乐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蹦出来一个你好之后,整张脸几乎是要烧起来。看着周星许愈发冷淡和防备的眼神,不禁懊恼了几分。

就在这时,林旸出现在马场,他大声喊着祁乐的名字,见他不回头,便下马大步地朝他走来。

“你跟谁说话呢,我叫你都没听见。”林旸看着祁乐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穿着白色医生服的陌生男人,顿时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下。

马场负责人认出林旸是常来的大客户,连忙上前打个圆场。

“林总,这是我们马场负责给马做检查的周医生,今天是我请他过来的。”

周星许微微颔首,算是勉强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要带着小雨离开。

只见祁乐并作几步站在周星许的面前,红着脸问他的名字,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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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许,这是我的名片。”周星许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色卡片,递给祁乐。

“那个,周医生,你今天方便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哪个刚见面才不到十分钟的陌生人能提出要一起吃饭?周星许心下一阵诧异,摇摇头温声拒绝。还不等祁乐做何反应,他便匆匆离开了,只留下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离开方向的祁乐。这人沮丧地垂下头,还依依不舍地看向那道身影,直至周星许消失在视线中。

“是他?”

林旸促狭地笑着,胳膊撞了一下祁乐,“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是他。”祁乐扬起一抹笑容,“说的没错,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

手里的名片硬硬地硌着他的掌心。祁乐低头去看他的名字,轻声重复道。

“周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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