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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让整个街道都变得热气腾腾的,柏油路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城市的建筑,树木都在这热烈的蒸汽中变得虚幻起来,零散的行人也是匆匆经过这里又向生活奔去。明明都快十月份了,可是都市感受不到一丝凉爽的秋意,这个秋天像老虎一样散发着凶破的气势,想要将夏日的余威拖得跟久一些。江树迈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的走在桑拿房一样的街上,长袖外套随意地裹在汗津津的身体上。太热了,他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无神的双眼缓缓的转动最终将目光锁定这个街道的一处,那里一定很凉快,他迟钝的想着,身体快速向前面咖啡厅奔去,快到门口时他似乎感受到了里面空调的凉意和咖啡的醇香之气。“干什么的你?出去!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到那边桥墩下去。”江树还没打算推门进去,便被里面的管理给呵斥住了。“什么乞丐也想往这里窜,也不自己想想身上臭的什么味,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万一客人被熏跑了,他们赔的起吗?估计一辈子要的钱都没别人一杯咖啡多。”江树听着店员像是抱怨的其实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话语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他此刻很想冲进店里点一杯最贵的咖啡很很的泼在他的狗脸上。可是他不能,他身上剩的钱根本不足以满足他这个任性的愿望,穷人是不配拥有自尊的,这是他从小到大就知道道理,怎么在秦满家人模狗样的住了几天就快把它忘了呢?他麻木的朝桥墩走去,在哪个挤满了无家人的桥墩下找到了一块可以休息的阴凉地。他想尽快在身上钱花完的时候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还好,他还有100多块钱,一天吃一顿他最起码还能撑俩个星期。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请交给我会将它洗好,送到你的府上的。”秦满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毛手毛脚的店员,“洗干净?他疯了还是不识货?这是今年纪梵希早秋的秀款怎么洗?”“估计是不识货,真可怜怎么这么不小心”店员听着附近俩个女顾客的私语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自己干这行也有五六年了,平时都非常小心好不容易爬上了管理的位置今天却被什么东西莫名的绊了一下不小心把顾客的衣服撒到了咖啡。店员脸上的害怕与绝望铺满了那张职业假笑的脸上,秀款他怎么赔的起保不准工作都得丢,可他眼底又闪过一丝希望,觉得这顾客这么有钱秀款都穿在身上那会在乎这点呢,说不定不用他赔了呢?有钱人不都大方,应该不会和他这个穷人计较。秦满似乎看透了这个店员那愚蠢的想法,微笑着站起身随意的擦拭衣服上的咖啡渍“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联系你的经理,让他来处理这件事就好了。你继续工作吧。”店员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随随便便地说出让旁人觉得谦谦有礼,让当事人面如死灰的话语。联系经理不就变相地让他卷铺盖走人还要赔偿全部“谢谢,谢谢顾客体谅。”他不敢再多说人们,他一个快30岁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摆了一道。
秦满回到停在附近的车上,爱怜地看着远处的桥墩,有钱人不喜欢和穷人计较,可是他就喜欢和穷人计较,尤其是牵扯到江树这个穷人,那就计较不清了。不过他的树树花钱也太省了,这让他有点吃瘪,张伯一点都不靠谱,之前觉得500花10天太久了,所以在树树找工作的时候动了点手脚,让他含泪被骗280学徒费。没想到都过去5天了他的树树身上还能剩170多块钱,太恼火了有其是看到树树为了省钱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他觉得有必要再帮他可爱的树树一把。
江树在猛的一下被惊醒,顾不上回忆那个离谱的梦,暗道一声糟糕,赶紧检查自己藏钱的地方果然不负江树所料他被偷了个精光。他懊恼的在原地锤着自己的头,怎么就睡着了呢,真是个猪脑袋。他好想挨个质问谁偷了他的钱,哪是他最后的一点钱,可是他看着那些疯癫邋遢而又透露出无望的人们他退缩了,他害怕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很恐怖,是任何一个人都挽救不了的恐怖,悲哀的恐怖。他怎么可以这几天都呆在这种地方,如果江丽荣给他住的地方是灰色恶心的房子,那这个地方可是连房子都算不上的。江树发了疯的往在跑去,他不知道他要跑到哪里,但是他要甩掉他身后的那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当他因为体力不支而停下来在人潮中深深地喘气的时候,眼前为他停留下来的人正是那干净耀眼的秦满。“江树同学,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秦满似乎对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江树感到异常惊讶。“秦满,你还是别碰他了,他看起来好臭!”同行的同学友善的提醒着秦满“没事,我送他去一下医务室,你们先回去吧。”秦满毫不在意的向同学挥了挥手。被搀扶的江树因为剧烈的奔跑嗓子干的似乎要裂开,发不出一点声音。不然他一定会甩开这个虚伪小人的手让他滚开,明明把他赶出来的是他,明明那么干净为什么要来扶这个脏兮兮散发汗味他,和别人一样躲过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假惺惺的站在他的旁边,给他错觉,好像他们就应该站在一起一样,江树第一次知道原来奔跑也会难受的湿起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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