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
半晌,苏安浅终于可笑的出声,“所以,你伙同你的父亲,就这样置你母亲于死地?”很荒唐,又可怖,“燕西爵,你还是人吗?”
燕西爵眼底是平静的,甚至曾经对付嫣的恨依旧清晰可见,只是她如今这样,他才不会表现出来,只低低的嗓音:“你不了解事实,才会觉得我无情。可无情的,从头到尾都是她。”
苏安浅已经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她甚至怀疑,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人吗?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怎么忽然就把她搅得这么混乱,找不到走出去的路,很困闷。
不对!
她忽然看向燕西爵,是那种惊惧而后怕,咽了咽干涩,“你是妈的儿子?”
声音很轻,因为不可控制的情绪。
盯着他,苏安浅忽然紧了牙关,“可你竟然靠近我,你还跟我……!”
他还跟她结婚,还跟她发生关系,甚至,他们的那个孩子,她打掉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是恶心,还是什么,她盯着他说不出话来,退后两步跌回椅子。
眼泪还是涌了出来,“你明知道,却这样对我?”
燕西爵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的神色很平静,低眉看着她,“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些可恶之说。”
如果他没有一点把握,没有确定她不是付嫣的女儿,他也不敢动情。
哦对,苏安浅差一点忘了这个狐疑。
妈在急救室里那么憎恶的说她不是她的女儿,说她是个拖累人的废物,白养这些年。
可她现在没办法清楚的思考这些,只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听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西爵看着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习惯捏紧手心的动作都能清晰看到已经发白的指节。
他走过去,想握住她的手,替她松开五指,却被大力挥开。
苏安浅红着眼,几乎冲着他低吼:“我让你走!”
任由她发着脾气,燕西爵只是薄唇微微抿着,固执的握了她的手,在她不顾一切的反抗时把她拥进怀里,压着胸前的伤口。
很疼,但咬牙隐忍,闭了闭眼,直到她无力的安静下来,“你不是她女儿,那个我带你去的福利院,那个房间,曾是你住的地方,可是你把一切都忘了,把我忘了,安安。”
苏安浅不想听他说任何话,眼泪落下,也不断的摇头,“我不想听,就算我不是妈的女儿,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跟你已经够了。”
她真的很累,一直敬重的母亲,到头来竟是利用着她;她好容易动情的男人,也只是利用她;她从认知里带着的身份,竟什么都不是。
她没办法还心平气和的谈其他,只想一个人,不再跟曾经的一切关联。
身上已经没力气了,但她依旧从意识里不断的推着他,“……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