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没有网恋。我这脸就是毕业直接去开挖掘机也能当个小头牌,搞网恋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自卖自夸到厚颜无耻地步的人,”
宋达满脸震撼地瞅着他,潜意识想憋出几句话怼一怼,奈何语文修养偏在这时捉襟见肘,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几个字来,干脆抬臂一捣身边的路炀:
“来我的炀,发挥下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个臭不要脸的alpha怀疑一下人生。”
然而路炀仿佛陡然转性,既没有怼,也不见扭头就走。
他只是立在原地眼错不眨地望着贺止休,直至alpha停步在两步之外的身后,才终于缓缓开口:“有什么事么?”
贺止休略微一顿,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手机:“没有,就是我爸突然发消息,正好回了下,就耽误下楼了。”
路炀意外道:“你爸?”
“嗯,”
贺止休薄唇微动,刹那间他望着路炀似乎有话要说,但仅持续须臾,又仿佛被什么无法言说的东西沉沉压下。
再出口时就变成简短的:“就说了点事,不是很重要。”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没事儿。”
校运会进行到一半,大部分人都汇聚在操场上,教学楼难得僻静,冬日艳阳倾斜洒落在少年脸上,将本就深邃俊美的轮廓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浅光,眉眼微弯时,眼底恍若盛着一池金水。
然而视线交错的刹那,路炀莫名涌出一股难以言描违和感。
但不及他细思,旁侧宋达忽然开口打断。
“卧槽,许棉枫说场地弄完了,让咱们赶紧过去!”
运动会一共举办两天,头天是单人项目,第二天则是团体赛。
滑板作为应中校运会史上头一回出现的新增项目,从正式宣布开始讨论度就居高不下。
但因为是头一回举办,学校估计也没完全决定好要把场地安排在哪儿,以至于直到开始这天,所有人才知道把场地选在了高一教学楼区域的中庭处。
“根据我扒墙角偷听到的路线,应该是从咱们这个过道为起始点,途径廊桥,一直滑到最前面通向主操场的过道,然后再拐弯,以相同的方式滑回来就算结束!”
许棉枫满脸肃然道:“我特意问了老师,全程大概有两百多米,速度快的话应该两三分钟就能滑完了,速度慢的话五分钟总能结束的!”
“两百多米要花五分钟?”一旁的姚天蓬纳闷道:“不至于这么慢吧?这还滑啥滑板,不如直接下来让滑板滑人算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只见旁边的方佩佩叉着腰道:
“你看着咱们脚下这个台阶没,足足有五级呢!中间途径地中央廊桥两边也都有同样高度的台阶,还有尽头那个过道也有,这么对称地兜一圈来回,这就意味着席间一共要跳至少八次台阶!五八四十,好几层楼的高度呢!”
大概是为了防止学生在中庭追逐狂奔的缘故,教学楼之间的过道连接处都做了抬高设计,两侧台阶各五级,坡度不高,但每节台阶做的宽,倾斜度长,走路时与平地没什么太大区别,但轮到滑板就不一样了。
在没有平地的情况下,这就意味着每个参赛的学生都得连人带板跃下台阶,然后还得在前方的廊桥再跃上。
姚天蓬顿时恍然大悟,紧接着又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那待会路炀岂不是得从上面跳下去,然后到对面过道了又得跳上去!?”
许棉枫沉痛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我靠,”
旁边的武子鸣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台阶,不由自主地比划了下高度,顿时脸就白了:“那路炀能行吗?这下岂不是输——”
后边的话还没来得吐出,就听旁侧传来宋达嘹亮的嗓音:“这下岂不是赢定了?”
三班几人当即齐齐回头,一脸见鬼似得看向宋达:“你说啥!?”
“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么,比赛路线就是这么几个破台阶上上下下,然后再转一圈就结束,”
宋达两手一摊,理所当然道:“要是这样的话,那路炀基本上是赢定了。”
距离孙侯挑衅一事过去一周,方佩佩为首的三人组也精神上骚扰了路炀整整一周。
但因为当时的滑板都没有带进学校的缘故,导致他们理智上虽然知道路炀也许会滑板、可能大概率还滑得挺不错,可因为缺少亲眼所见,情感上仍旧无法想象他的具体实力如何。
唯一一次见路炀与滑板接触,也就揍鸡冠头时时的一脚。
而且当时还因为战局混乱,并没能看清具体。
而几人里唯二会滑板的就是方佩佩和武子鸣,水平仅限于站上去不摔,能滑,武子鸣再多会一个拐弯,除此之外一窍不通。
以至于此时此刻也下意识以己度人,觉得路炀大概率也就这水平。
然而宋达脸上的笃定找不出半丝勉强或作伪,仿佛这些在他们眼里难以逾越的障碍,于路炀而言的确不值一提。
一时之间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但如果是比跳跃用时的话,赛程要怎么进行呢?”
这时方佩佩身边不知何时走来的花依依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滑板赛冷门参加的人少,所以没有分年级,高一到高三所有人一起比,对吧?”
宋达立刻闻声点头:“对对。”
“但滑板速度那么快,中庭中央是绿植和景观丛,唯一能走的只有两边的人行道——总不可能让所有人同时一起在人行道上滑吧?”
花依依困惑道:“如果分组进行,那成绩以什么标准计算,全程用时长短吗?”
“——当然是动作了。”
粗哑如砂纸擦过水泥地的嗓音陡然响起,所有人觅声望去,只见过道后方的小操场中,上周在校后门见过面的孙侯一行人招摇过市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