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怔怔看着床底,他良久没有睡意。
到底是不是梦?
直觉告诉他,那不是梦,他从未经历过那般真实的梦,可现实告诉他,那也不可能是真的,且不说安玉胆小怕事,做不出那种事来,即便安玉做了,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丝毫痕迹,除非那套打湿的亵衣亵裤被安玉藏到了别处。
除此之外,还有李二壮那边。
季明里顿感头疼。
他突然觉得周贵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安玉和尹山到底是夫妻关系,长久的男男生活也许让安玉从喜欢女人变为喜欢男人,如此的话,还是不能让李二壮和安玉走得太近。
李二壮才十六七岁,很多事还不懂。
翌日一早,安玉便起来了。
他吃了李二壮送来的早饭,顺便让李二壮打了盆水给他洗脸。
李二壮从未如此辛劳过,自从吃了安玉喂的虫子,他每天从早到晚来回奔波不说,荷包也日益见底,偏偏安玉一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每天把他当成下人一样呼来唤去。
李二壮背地里哭了好几回,却不得不任劳任怨地让安玉使唤,他才十几岁,还没娶妻生子,不想太早就死。
昨儿又因悲伤晚睡,今早李二壮眼下挂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你眼睛怎么回事?”安玉问他。
李二壮无精打采地摸了摸自己眼睛,叹着气说:“没事。”
安玉把拧干的帕子挂回架子上。
李二壮识趣地端起盆子准备出去倒水。
“站住。”安玉说。
李二壮立马站住脚步。
转身看去,安玉已经坐到凳子上,他无论站还是坐都会把背脊打得笔直,形态优雅,一点都不像他哥说的在乡下长大,倒像是养在院里的富家公子。
安玉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开口:“外面的篓子里装了我的脏衣服,你帮我拿去洗了。”
“……”李二壮不情不愿地说,“好。”
“快去快回,洗完晾外面的竹竿上。”安玉说着,想起来叮嘱一句,“事后不准告诉任何人衣服是你洗的,那是我洗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知道不听我话是什么后果。”安玉淡淡一笑,他眉眼精致,笑起来有如春风佛面,格外好看。
然而李二壮只觉分外惊悚。
李二壮匆匆倒了水,连放在外面的碗筷都来不及收拾,手忙脚乱地背起篓子往河边走,为了不被其他人瞧见,他特意绕了远路,绕到河的上游,这边地势高,走来费力,平常没什么人。
他先把棒槌拿出来扔地上,才一件件地拿里面的衣服。
谁想衣服干净得很,没有一点脏污的地方,在李二壮看来,根本不需要洗。
李二壮又气又恼,觉得安玉是在有意刁难他,拿到最下面的一套白色衣裤时,他略微一愣。
衣裤竟是湿的。
裹成一团也不知道在篓子底部放了多久,能闻到一股衣服发潮的味儿。
李二壮还以为这是安玉外穿的一套衣服,拿起来抖了抖,抖开之后,才发现这分明是亵衣亵裤!
“……”李二壮登时呆住,大脑迟钝地反应过来后,他的脸颊烫得跟火烧似的,手里拿的哪儿是衣裤,分明是烫手山芋!
李二壮被烫着一般把衣裤扔到石头上,脸上的热度在顷刻间蔓延到了耳根和脖子。
“这个安玉……”他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当真不知羞耻,连贴身衣物都让我来洗……”
另一头的安玉不知道自己已被李二壮从头到脚地说了个遍,当然他也不在乎。
他端着茶水慢慢地喝,顺便翻看从季明里屋里拿来的画本子。
市面上既有话本子也有画本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低俗之物,话本子里讲的多是人与人、人与鬼、人与妖之间的爱恨情仇,写法露骨,甚至会详细描述两个主人公的床笫之欢,而画本子是话本子的衍生之物,专门卖给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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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明里那种文盲,把故事内容以绘画方式讲述出来,当然话本子里写得如何露骨、画本子里也就画得如何露骨。
安玉翻到中间,翻到了两个主人公在荒郊野岭颠鸾倒凤的图。
画本子的画风十分简洁,却详略得当,结合之处和两个主人公的表情画得活灵活现。
安玉撑着下巴看得相当专注。
直到外面传来李二壮的脚步声。
“安公子,我、我晾好衣服了……”李二壮气喘吁吁,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为自己给安玉洗贴身衣裤而气的,他赶紧赶慢,生怕晾衣服时被起来的季明里撞上,一时累得口干舌燥。
“有劳。”安玉道了声谢,很是体贴地对他说,“过来坐会儿,喝口水缓缓。”
李二壮哪儿敢和安玉坐一张桌上?
正要摆手拒绝,又听得安玉开口,“我顺道跟你说点事儿。”
“……”这下李二壮不得不坐过去了。
安玉倒了杯茶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