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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岫打开了车门从里面走出来,朝汤乐的方向走过来。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来雪花,不算大,他穿着浅色系的羊毛大衣,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而且还是从他的劳斯莱斯上下来的。如果汤乐不是当事人,他肯定会觉得这是在拍偶像剧。

“怎么还不回去?”荣岫在他面前站定。了,“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汤乐出来的时候没拉上羽绒服的拉链,被寒风一吹,缩了一下脖子,天很冷,说话都能很明显看出来哈出的寒气。

华城有很多巷子,大大小小的,七拐八拐的,他跟蒋寻就站在巷子里面,这里是酒吧的后巷,云层厚重,路灯当月,没什么几束光能照进这里。

荣岫走上前想帮他拉上的拉链,蒋寻比他下手更快,揽着汤乐的肩膀躲开了。

“回哪啊?他今天要跟我回家。”蒋寻将汤乐挡在身后,对荣岫说道。

“你好,我是汤乐的室友,也是他的老板,我来接他,让汤乐可以明天早上能按时去工作。”

汤乐在后面没错,可他又没聋。他听见了他上司,这个荣扒皮说的话了,合着请假就只能请一天是吧?

挂路灯他第一个就要把荣岫这个剥削阶级挂上面。

生怕他少干一天活是吧?那么大的公司就缺他一个实习生,没有他就转不了,所以他明天爬也要爬去上班。

荣岫神态自若,并不理会蒋寻的挑衅,伸出手客气的进行自我介绍。

蒋寻挑了眉,他也伸出手跟荣岫礼节性的握了手,世家子狂归狂,但什么时候狂,什么时候礼貌,都有学问,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太厌倦了。

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祝贺词,听不尽的恭维话,大家举着高脚杯佯装熟稔,成群的凑一起寒暄,好像从他记事起就是这样。

荣岫收回了手,然后慢条斯理的摘下了他开车总会戴着的皮质手套,丢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蒋寻看着他这样,大为光火。

蒋寻今天的确喝了不少,他自己知道,面前带着天生疏离感的年轻男人,应该也知道。

其实今天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蒋希给他发来信息后,他改变主意,从本来应该以他爷爷为主的宴会上提前逃走了,他们家向来都是这样,腐朽的,规矩森严的。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既然想要权力,就不能随心所欲,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可是,偶尔放纵一下也无伤大雅吧。

再说了,既要又要又能怎么样?他把汤乐完全挡住,不让荣岫靠近的机会。

“东西脏了。”荣岫言简意赅的回答他的问题。

汤乐一边腹诽一边朝蒋寻的反方向走,那俩人感觉气氛不对,虽然他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俩又吵起来了,虽然看上去像荣岫单方面贬低蒋寻,但是汤乐跟蒋寻同居过一个月,他自然知道,蒋寻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真打起来,他老板会不会被打烂?他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荣岫白净矜贵的脸庞,同时脚步不停,往巷子的方向走。

对啊,是有一点点担心,但荣岫也不是什么棉花精,这里好捏的无糖小面包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汤乐。

所以汤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他目前也没被人控制,地理位置又在两个人后面,时机大好,正是他摆脱这些闹剧的时刻。

现在不跑等着看那两个人阴阳怪气吵架啊?他没事忙了是吧?他们俩不要脸,他还要呢!真在这里给他难堪,不如让他现在就钻进下水道里得了。

汤乐其人就是如此内向,就是如此放不开,而且要面子。

但是荣岫看着他悄悄地想溜的身影,在跟蒋寻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忽然笑了出来。笑的相当漂亮,跟三月桃花开了似的,消冰融雪了。

蒋寻没空欣赏他的笑,因为这一笑,让蒋寻不由得警惕起来,结果回头刚好逮住刚走出去两步的汤乐。

“puppy,你想去哪里啊?”蒋寻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问他。

“我想找个地方休息。”汤乐一看躲不过去,实话实说道。

一会让他跟蒋寻回家,一会荣岫要接他明天按时上班,这话说的太过了,要大火收汁,然后下入鸡翅油煎两面,撒入芝麻。

不是,他是个人,是一只社畜,但是社畜又不是真的畜牲,这哥俩真以为能分配他所有权呢?

跟这个走,跟哪个走的,他真的好累,他心累,他现在就去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

结果他一回头,背对着荣岫的蒋寻忽然顿了一下,别人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但是汤乐看见了,荣岫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扎进了蒋寻的脖颈上。

蒋寻捂着脖子转身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体力不支闭上眼倒在了地上。

“卧槽!”目睹全过程的汤乐吓疯了,“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点让他睡着的东西,我们走吧。”荣岫绕过地上躺着的人,拉住汤乐的手说。

荣岫的手很热,而汤乐现在已经手脚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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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哆嗦,想起来这人真的杀过人。

这可怎么办,这可是大庭广众,他都敢这样,他真的比初中的时候还恐怖了,而且这次他也可以摆平,当所有事都没有发生吗?

那他这个看见所有证据的人会被处理掉吗?

汤乐六神无主的被他握着手往车那里去。

“你的手很冰。”荣岫说了这句话后将汤乐的手很自然的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合在自己的手掌里。

汤乐完全不敢反抗,他回头看了一下还躺在街边的蒋寻,眼泪都要出来了。

真的只是一些睡觉的东西吗?

他心坠入谷底,但是毫无意义。

“我们不回宿舍吗?”

车朝着城郊驶去,但是不是他们原本要去的。汤乐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这明显不是朝着学校去的方向。他紧张的不行,生怕这个敢当街伤人的恶魔把目击证人给沉湖了,据他所知,华城还真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

“不回。”

“那我们要去哪啊?”汤乐侧头悄悄打量着荣岫,看他一副略显焦躁的表情,汤乐瞬间心慌气短到想跳车了。

“去机场。”

“啊?”

难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深山老林行凶?那也不对吧,坐飞机不更有问题了,他难不成能只手遮天把他做乘客的信息都抹除了?

汤乐战战兢兢,汤乐如履薄冰。

“去机场是有什么事吗?”

“公司团建。”荣岫没有戴手套,光着手摸方向盘的感觉,让他有点烦躁,这车被代驾开过,他不喜欢这样。

但是很显然,汤乐看起来在害怕,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问题。

什么团建?他怎么不知道?只有他们俩吗?

“可是我什么行李都没有准备,”而且我是技术人员,哪有技术人员跟老板坐一起的。

后半句他咽进了肚子里,汤乐的职场第一要义————禁止质疑你的最大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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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准备。”

“怎么这个时候团建活动。”汤乐小声嘀咕。

“因为我是老板。”荣岫很平静的说。

很豪的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他想什么时候搞团建,就什么时候搞团建,反正他出钱,他是老板,而老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汤乐听懂了,立马闭上了嘴,整个人安静如鸡。

****

事实上,汤乐拿着荣岫给他的身份证坐上飞机的时候,脑子还是有点混乱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荣岫就给他买好了机票,又从他的抽屉里翻出来他的所有证件。

等他们俩下了飞机,已经在那里有人恭候多时了。

这里是港城,跟华城完全不同的气候,在飞机上脱掉的羽绒服,到了目的地也不需要再穿上,只套好毛衣就行。

汤乐没有来过这里,他虽然是南方人,但是没有那么南,他也不知道荣岫什么时候给他办的证件,反正他就是来了。而且汤乐也不会有病的问这些,问他是怎目无法度,胆大包天吗?

他不想自找麻烦。

汤乐只是摊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的是,老天奶,这辈子第一次出差,居然是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真是不得了。

几百平的房间,比他家都大,进来就是宽阔的客厅,能喝酒的吧台,奢华的要命,缺点是这么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双人床。

荣岫洗完澡后从里面走出来,穿着一件浴袍走进卧室。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浴缸在落地窗前,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玻璃窗外是繁华的海景,特别有情调,旁边放的还有一瓶红酒。

汤乐在荣岫进来就开始脱外套的时候,怀疑了一下,他是不是想在那里洗澡,他要不要回避。

但是下一秒,他就闭上眼,陷入沙发里了。不愧是总统套房,连沙发都这么软的恰到好处。

汤乐唾弃着自己看荣岫进了洗漱间关上了门。很显然,他没有让人观赏他洗澡的想法,真惭愧,他怎么敢这样揣测boss,同时,从沙发里把自己拔出来,慢吞吞的走到卧室去。

他有点搞不懂自己的角色定位了,荣岫带自己住套房,让其他同事住下面的普通间,他一个人住套房也不是不行,为啥要带上他?

他老老实实去洗澡,等他洗好回来,进去就看见荣岫靠在床上,只开了一盏灯在读书。

真不一样,他平时晚上熬夜都是玩手机,哪会看书。

汤乐站在脚踏前,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不他睡沙发去算了,昨晚上跟荣岫不幸的发生了一些意外,他看见荣岫有点ptsd。

最重要的是,他还在纠结那个意义不明的吻。

本来出去玩就是想摆脱这些,谁能想到会遇见一个又一个,不得安宁的人出来,完全忘不掉,而且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荣岫这里。

好奇怪。

荣岫放下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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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

“我去客厅睡吧。”汤乐硬着头皮说出来这句。

“为什么呢?客厅又没有床。”

“我”汤乐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啊啊啊啊,别问我为什么,就是很尴尬啊,说出来不是更尴尬了,汤乐内心嚎叫,外表结结巴巴。

“可以不要去吗?”荣岫从被子里出来,过来抱住了他。

汤乐都傻了,不懂事情的发展趋势,他浑身僵硬着,荣岫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我不喜欢一个人睡。”

“汤乐,陪着我好吗?我有点怕黑。”

汤乐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拥抱和示弱弄得整个人都宕机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呆站在那被荣岫抱在怀里。

电视机黑色的屏幕反照出两个人拥抱的姿态,荣岫安静柔顺的姿态将身上的重量虚放在他身上,汤乐沉默了半天,只在心里只憋出来一句感想,有点煞风景,还没敢说出口。

他想的是,尊嘟假嘟,你居然怕黑?

但是细想一下,好像也很合理,不然为什么荣岫总是在住寝室呢,他又不需要住寝室,学校条件总是不比家里,能住别墅谁想睡板床啊。

而且,在听见荣岫说那句话的那一秒,石光电火间,汤乐忽然想到了一件往事,只是因为太过久远,所以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荣岫怕黑这件事,他大概好像应该是知道的。

因为,无独有偶,这段对话曾经发生过。背景不太相似,但是这句话是一模一样的,是一次比较意外的体验。

初中的时候他们俩也住在一起过,那是荣岫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目睹那件事的刚开始。

他们虽然是个不咋大的初中,但是校长人还蛮好,很喜欢组织各种课外活动和集体活动,到了春三月,学校就组织他们去春游。目的地是附近市区的山脚,时间是两天一夜,晚上就在外面旅馆住,安排的是四人间,俩小孩睡一张床。

当时刚好班里人不够数,轮到汤乐的房间还差一个,他记得,那也是他跟荣岫最早的交集点。

荣岫还没来得及展示出他卓越的人际交往能力,跟普通小城市的居民格格不入的贵人,大家对此总是有一些手脚无措。十二三岁的小孩,还称不上少男少女,对外面的世界,主要靠幻想,通过电视里播放的剧目,将思维的触角悄悄向外探出一点,可没见过终究是没见过,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惴惴不安,就算只有一点,也足够在荣岫身边隔开一个真空带。

没见过这样的人,看起来又有点冷淡,长的好看的像小姑娘,但是又贵气逼人。哪敢上去套热乎啊,往哪一站,在他平静的眼神里,连龌龊都无从遁形,连从同桌嘴里抢来的半根辣条都有点难以下咽了。

可能很多人在那个年龄并不懂什么叫相形见绌,但是,体验不需要知道定义,感受是真实存在的,概念是之后归纳总结的。

虽然说后来的荣岫人际关系还不错,但是那是之后的事了,在这个短暂的真空期,汤乐接到了老师给他安排的一个小任务。

“汤乐,你能带带新同学吗?”带队老师是这样问他的。

那时候汤乐还是个会因为老师的表扬和鼓励而激动不已,对分配的额外任务会格外热情的小孩,所以他当然是选择圆满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他拍着胸/脯表示,“好的!老师,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汤乐挺善良的,不然他也不会做很多利人不利己的好事,奉献主义精神笼罩在头顶,而他却不深想,他只是凭着一颗真心去做,不用思考,他想做就去做了,一切都随心。

所以现在,荣岫说完那句话后,激起这段回忆,汤乐也难得伤感悲秋起来,不用抗拒,他放缓了声音回报了一下荣岫说,

“好的,老板。”

荣岫将他抱的更紧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荣岫站在那里,他抱住了荣岫,安慰他,不要怕。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荣岫并不害怕打雷下雨。

那天刚好赶上雷雨天,外面雨噼里啪啦的下,瓢泼大雨,一泄如注的,声势浩大。

汤乐跟房间其他两个人其实也不算最熟,但是也挺熟的了,小男孩凑一起睡,老师不来查房就能一直叽叽喳喳的整晚都在闲聊。

白天坐大巴车的疲惫在进旅馆的那一刻就一扫而空,在分配好房间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会找相熟的朋友串门去别的房间玩到要睡觉的时间。房间是老师安排的,如果是在学校里自己填想跟谁住,汤乐也不会接到带荣岫这个新同学的任务,因为他总能找到愿意跟他睡一个房间的伙伴。如果,汤乐不是一个很在乎老师交代的任务的人,他也不会从吃饭到睡觉都要把荣岫带在身边,虽然对方话比较少,但是汤乐没感觉对方在排斥自己,所以一直很热情。

甚至说,如果,汤乐没有回头看那一眼,或许事情又会不一样。汤乐本来也是要去跟着房间两个人一起出去找人玩的,但是关上门的那一刻,汤乐无意间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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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穿着睡衣的荣岫端坐在床上,上面是叠放整齐的枕头,而他垂着眼睛,并没有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只是那样沉默着。

汤乐关门的手顿住了,他对那两个人说,“你们去玩吧,我想休息了。”

人家表示自己玩去喽,你不去拉倒,就嘻嘻哈哈的跑出去了,让汤乐好好休息,到点他们俩就回来。

汤乐关上了门,朝荣岫走了过去,小声地顾忌对方自尊地问他,

“你是怕打雷吗?”

因为他看见了荣岫放在身侧的手指都捏泛白。他在害怕,汤乐想。

后来,汤乐才知道,荣岫怕的不是雷,是他误解了,但是当时荣岫并没有反驳他,他就当荣岫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默认了。

汤乐犹豫了半天,在有点尴尬自己玩的太疯是不是身上有点脏,他要是靠近荣岫会不会讨厌他这个想法中反复纠结。最后,还是选择走过去抱住他,汤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的脸埋在自己尚且瘦弱的胸膛前,轻轻安慰他,

“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

这也是汤乐的善意之处,荣岫什么都没说,他柔顺的让汤乐将他抱住,让他脏兮兮的外套跟毛衣跟自己身上的香气沾染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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