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
“上个星期?”安若低眉沉思了很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星期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事。
那一天在教堂里,一群人把一个女孩推上了高台,只差一步就要吊死在绳子上,美名其曰上吊游戏。
当时她恰好也在,目睹了这一幕,但还没等自己出声,就有个男生提前动手了...原来是他。
“为什么你被关进去了?”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他们只是想玩游戏,是我不知好歹的插手了。”男孩比平常还要小心的隐藏着表情,摇摇头,
“什么时候这种事也能称之为游戏了?”安若淡淡的说。
男孩抱着身子不说话。
安若看着小男孩木楞而执着的脸久久不言,她忽然伸出手将男孩的衣服往外一拉,看见的是满身的青紫,那被衣服掩盖着的、令人痛斥的罪行,被男孩一声不吭的承受了。
“谁干的?”安若直视眼前的男孩,“为什么不上报。”
“不可以。”男孩低声说道,“不可以说出去,妈妈会生气的。”
“妈妈?”安若愣住了,她脑子里的画面本来是一群孩子在霸凌,但是现在对象变了以致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她说我没用。”男孩低下头又在地上画了什么,忽然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她说的没错,我没别人聪明,没别人勇敢,也没别人懂事,妈妈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罪。”
“真是个傻子,被人欺负到头也不会反抗。”安若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男孩单薄的衣服,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仍在他身上:“用吧。”
男孩抬头看着眼前还存留着体温的、带着香气的纯白外套,只是干巴巴、无意义的摇着头:“不用,我不冷。”
“我最后提醒你,我的脾气不好,既然我把东西给你了,你就要用,懂吗?”安若双手抱着胸,俯视着男孩冷冷的说。
男孩没有同意,一言不发的往后面靠了靠,背抵住墙壁,沉默了很久。
那种姿态不是拒绝,而是深深的卑微...
“你的脑子是干嘛用的...算了,换一个方式吧,你听过《白雪公主》吗?”安若拍了拍脑袋,对于这个固执的男孩感到无奈。
“嗯。”男孩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里面的皇后,现在缺一个手下,你懂我意思吗?”安若叉着腰,高傲的像是白天鹅。
“手下...那就是猎人?”男孩抬着头看她。
“...不是那个反骨仔,算了,猎人也好狗仔也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懂了吗?”安若接着讲:“以后谁欺负你跟我讲,我是黑皇后,权势滔天,谁要是敢欺负我的人就是不给我面子。”
男孩似乎是被说服了,他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要听话,懂吗?”安若淡淡的说。
“懂了。”男孩小心翼翼地说。
“你在画什么?”安若俯视,看见了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十字,像是蚂蚁一般密集,从雪白地墙壁一路延伸向下。看到这里她愣了愣,举起男孩的手,看见了血肉模糊的指甲。
“赎罪?”安若问。
“赎罪。”男孩说。
“以后不用这么做了,现在,跟我出去。”安若小心的避过了男孩的手,拉住他纤细的、满是青紫色伤疤的手腕。“疼吗?”
“不疼。”男孩摇头,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开口:“我会报答你的,皇后。”
“你想怎么报答?”安若笑了笑,这种笑容似乎带着一点讥讽,但她并没有这种意思,只不过往日的表情下意识地展露出来了。
“我不知道。”男孩有些失落,“如果按照白雪公主里面的剧情,我不会放过那个‘公主’,但这里不是童话。”
“是哦。”安若打断了男孩的话,轻轻抚摸他的头:“这是一个大型的童话世界,而你扮演的角色是猎人,残忍黑皇后手下的猎人。”
纯白的房间外传来风雪呼啸的声音,男孩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蹲下了身,但是身前一个女孩挡住了风雪,替他拦住了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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