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无声,和风微摆。
朦胧的月光渐渐的散了,只剩流星划破天际线,在浓郁的墨色中晕染。
微光照亮了客厅檐前长坐的姬和正的侧脸,那张脸上满是平静。
客厅外潺潺的水声流过假山,翠竹击石的清脆声音缭绕在耳畔,惊鹿敲击石钵水景,为这个夜晚画上了休止符。
许久,走廊上平缓的脚步声走来,越来越响,直到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是叩门声。
“打扰了。”
夏斋推开门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檐前身着正红蟒袍的姬和正,他正背对着自己望着外面的月色,在姬父的身边放着呈放着两杯热茶和一瓷碗软米饼的托盘,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火烛。
姬和正笑着回头,招了招手:“来这里,我们聊聊天。”
夏斋走上前屈身盘腿坐在了姬和正的身边端起一杯热茶:“爸爸还不睡吗,很晚了。”
“虽然不算年轻,但也不至于那么早睡。”姬父笑着看夏斋,然后问:“喝了多少?”
“五瓶。”
“莫要贪杯,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夏斋点点头,“但这事关男人的承诺与尊严,哪怕是毒药我都会一饮而尽。”
“男人的尊严?”姬父沉吟了一会儿,望着天边的乌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一定很重要。”
夏斋喝了一口热茶,此刻他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没摸清姬父喊自己来的用意。
姬父这种级别的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喊人过来唠家常。
姬和正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夏斋身前,文件用纸包着,上面写了两个字:
‘夏斋’
“我查了你的资料和原生家庭。”姬父说。
夏斋扫了一眼文件低头不语。
“请原谅,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
“可以理解。”夏斋点点头,接着说:“如果是我,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您并不需要道歉。”
“这份资料我没看。”姬父淡淡地说。
听到这句话夏斋顿了顿,扭头看向姬父的侧脸。
“我曾经犯了很大的错误,强行把自己认为的理念强加到幼菱身上,但结局错了。”姬父微微感慨,“这个选择应该让她自己来做,我没这个权力。无论最终的结局是好是坏,她不会遗憾。”
夏斋保持沉默,此刻唯有倾听才是他该做的。
“仔细一想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混账事?这座城市涟漪四起的水面之下满是成群结队游荡着的渴血虎鱼,而我则是里面最凶狠的一头,睁眼是血光,闭眼是冤魂。数年不能安心睡觉。”
姬父感慨道。
夏斋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抽搐,这个逼姬父装到位了。
他给满分。
姬父笑了笑,接着说:“到如今,怨恨我的人不少,甚至于我的照片此刻依旧留存在地下势力中。但我到现在还是活着,甚至于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界各个地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他们怕了。”夏斋看着他。
“没错,我本身的威势和权力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巅峰了,就算正大光明地独自走在闹市中也不会有人敢悄悄地将消音器对准我。暗中的人害怕清算,他们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跑不掉。”姬父平静的说。
“这才是极致的强权。”夏斋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