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依旧是躲在角落,然后终于等到郑修辞去上班。
施然站在门口送他,女人穿的单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回了黑色,长长的被风吹起来,他看到她瘦削到极致的侧脸。
脸色苍白,看起来几乎透明。
郑修辞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么?
把她照顾成这个样子。
韩臻只觉得自己心脏好像都纠成了一团,如此难受。
很快郑修辞便离开了,施然也回去了,大门紧闭,韩臻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哎,你是来找人的啊?”
有人路过就看见韩臻在这里鬼鬼祟祟,但看人穿着打扮,又不像是坏人,所以便过来打招呼。
韩臻转身,看着对方,然后用流利的芬兰语跟人交流。
对方看他芬兰语说的如此好,又光明正大,也就放心了,然后道,“你来找人啊,找男主人还是女主人啊?这家小两口新婚不久,可恩爱呢,丈夫对妻子很好,每天都带着在附近散步,不过妻子好像就有些安静了。”
韩臻闻言笑了下,也没多说什么,对方还有别的事,就道,“有什么事就敲门问嘛,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我先走了啊。”
说着人就走了。
韩臻盯着门口,过了许久,他这才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敲门的那一瞬间,韩臻有着从未有过的紧张,也不知道,施然看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她不会直接拿着扫帚对他一顿打,然后把他给骂走吧。
韩臻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敲了几下门,就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
施然当然并没有睡着,即便是一晚上没睡好,但她还是睡不着。
她听到敲门声。
难道是郑修辞忘记拿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所以施然起床下楼,到了门口,“修辞,修辞是你吗?”
韩臻跟施然隔着一扇门,施然开口,但外面的人许久没有回应。
院子外面的门是古老的那种木门,所以施然没办法看到外面的人是谁,她忽然有种预感,来人或许是……
施然退后两步,忽然就有些想要逃避,她手心莫名其妙出了冷汗,也或许不是他,可她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和无措。
但那道声音很快便响起,“施然,是我。”
韩臻的声音,施然怎么会不记得,她记得很清楚,他的音色,即便是在一万个人之中,她也能清清楚楚地辨认出来。
他果真还是来了。
施然一时间只想着后退,她转身就想要回去,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吧,可是她走了两步,就又走不动了。
门外的人又开始出声,像是一把锁链直接囚住了她,施然眼眶都忍不住冒出眼泪,她自己不想的,可是情绪好像控制不住。
她如今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想哭就哭。
韩臻看着紧闭的门扉,声音低沉,“我知道你在里面,施然,你出来吧,跟我说说话。算我求你,你跟我说说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