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昭腾的脸红了,连忙打住遐想,飞快拆下被套床单拿去搓洗。
洗完被套床单晾在楼顶,将床重新铺好,路昭便下楼去厨房做晚饭,饭菜端上桌时,方曜正好下班回家,带着胖崽走进门。
路昭看见他还有些脸红,讷讷将围裙解下来:“方先生,可以吃饭了。”
方曜点点头,把怀里的胖崽放在地上。
胖崽身上穿着小短袖小短裤,早上路昭给他套上时还干干净净,现在胸口已经满是汤汁油渍,脚上的小凉鞋也许是脱过又自己穿上的,左右又穿反了。
路昭心中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心里仰慕方先生,可必须要承认,这位先生真不是带孩子的料。
已经十月了,方恒还穿着那么几身单薄的短袖短裤,每天出门干干净净,回家时埋汰得就跟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样。
路昭走过去抱起胖崽,胖崽就咧着大花脸对他一笑:“阿昭,宝宝吃饭。”
路昭说:“先洗手,再吃饭。”
他把胖崽抱去厨房,在洗碗池边拉出他的一双小手——小胖手果然乌漆抹黑。路昭只能拿温水给他一点点洗干净,连手背的小肉窝窝都细细搓过。
然后他又拧开水龙头,用温水浸湿手绢,给胖崽洗了脸。
洗干净的方恒终于恢复了白白胖胖的可爱模样,路昭把他抱到专属座椅里,问:“宝宝穿这个衣服,白天冷不冷?”
胖崽已经端起了饭碗猛舔,只发出呜呜嗯嗯含糊不清的声音。
方曜也洗了手,坐在餐桌边,听到这话才想起来:“方恒该穿厚衣服了。”
路昭无言地看着他:“……那,要请方决先生或者文越先生给他送些厚衣服来吗?”
方曜道:“他们现在没空。吃完晚饭,我带他去裁缝店。”
路昭点点头,又说:“他的鞋子也要换成布鞋了。”
“嗯。”方曜拿起筷子吃饭,“待会儿你也去。”
路昭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先生邀请自己一起出门逛街?
他心头怦怦直跳,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吗?”
方曜平淡道:“你得照顾方恒。”
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来,路昭悸动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不过,毕竟能和方先生一起出门,他心头仍残余几分雀跃:“好的。”
方曜点点头,继续吃饭。
路昭偷偷瞅了他好几眼,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每天晚上的工作内容就是带胖崽玩,方先生要带胖崽出门,自己本就应该跟着照顾胖崽的。
要是方先生不带胖崽出门,绝不会叫上自己一起。
方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泾渭分明的人。
路昭不由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带点傻气地微微笑起来。
能这样看着他就够了。
用完晚饭,路昭收拾了餐桌洗完碗,便跟在方曜和胖崽后头一起出门,到家附近的裁缝铺去。
胖崽精力旺盛,好动得不得了,不肯让方曜抱,非要自己走路,方曜便把他放在地上,让他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这样一来,两个大人不可避免地落在后头,走到了一块儿。
路昭落后了方曜半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默默跟着他,偶尔大着胆子抬头,偷偷看方曜一会儿。
他想和方先生说说话,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他见识有限,想不出有趣的话题,更不知道方先生对哪些话题有兴趣……
路昭绞尽脑汁,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方先生,您是首都本地人吗?”
方曜微微偏头看他。
路昭结结巴巴地说:“我来首都两个月了,只走过几个地方,您肯定很了解这里吧。”
方曜道:“我算不上本地人。我在暨州出生,跟着父母去过很多地方,成年后才长时间待在首都。”
路昭双眼一亮:“我老家就在暨州!是暨州松明县。”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资料。”方曜神情平淡轻松,“暨州南边靠海,有个叫穹桥的地方,我母亲在那里疗养过很长一段时间,我父亲每个月会抽空去陪他。”
路昭这辈子出的第一次远门就是从老家到首都读书,什么穹桥,他连听都没听过,只能硬着头皮接话:“您母亲身体不好吗?”
“那几年不太好,所以一直在穹桥。”方曜说,“后来他身体康复,很快就有了我,我就在穹桥出生,然后跟着他去了西北。”
路昭本来担心贸然问出来会踩中他的伤心处,听他这么回答,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方先生家里的基因都这么棒,您的父母一定都会健康长寿的!”
方曜笑了笑:“谢谢。”
这时,在前面跑闹的胖崽恰好回头,一下子大叫:“你们讲悄悄话!”
路昭被这句话正中红心,登时整个人脸红到脖子根。
胖崽毫无所觉,像
', ' ')('个小炮弹一样冲回来,扑在路昭腿上:“宝宝抓住啦!”
他这话本没有歧义,可听在路昭耳朵里,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抓了现行一样。
他慌忙把胖崽抱起来,低头哄他,掩饰自己通红的脸:“等下要给宝宝做新衣服了,开心吗?”
胖崽对新衣服根本不感兴趣,挠了挠脸蛋,敷衍地说:“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