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她都有权力知道。
就算今天他瞒过一时,往后呢?
以时家的手段,迟早都会揭穿这个事实。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
经过了一晚上抢救,时老总算脱离了危险。
陆明琛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面前的人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脸上罩着氧气,插着鼻饲管,一头白得光亮的头发,也变得黯淡无色,那插进血管里的针头,流淌着挽救生命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声音既然听得一清二楚。
一夜沧桑,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让陆明琛心紧了紧。
恍然中想起了当年二哥陆明震被送进医院时,浑身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那唤醒生命的一声声电击声,就如同梦靥一般在耳边回荡。
遗憾的是,大哥从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往事种种,让他的眸框突然湿润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陆明琛猛然转过头看向来人,入眼就看见时冗朔站在身后,神色憔悴不堪,细细的胡渣烙在下巴上,一夜间也衰老了不少。
“父亲他,昨夜差点就没熬过来。”时冗朔看着陆明琛那张复杂至极的脸道:
陆明琛并没有说话,脸部线条僵硬,如是一尊雕像一般,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旧保持一贯平静。
半晌:
才道:“我会安排护工照顾他,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劳三爷费心了,我会照顾好父亲。”
陆明琛淡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这个义子做得比亲生儿子更尽职尽忠,时家有你,真是积了几辈子的德。”
时冗朔拳头一紧,一如平常那般恭敬道:“父亲对我恩重如山,照顾好父亲,是我的职责所在。”
“哦,是吗?”陆明琛轻嗤一声,斜靠在墙上叼起了一根烟,模样邪魅又腹黑,周身闪发的冰寒气息,直叫人不敢接近半分。
此时,从里面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时冗朔眼神一眯,在原地杵了很久没动。
突然就朝陆明琛走了过来,到跟前停下,很是诚恳的朝他鞠了一个躬:“三爷,能不能让小小姐过来看看他?”
“她不来不是更好?”陆明琛最后吸了一口雪茄,将烟头扔在脚底下踩灭,冰俊的眸邪冷一眯:“我听说时老爷子提出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移到醒醒名下,你可清楚?”
说完,就看见时冗朔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初:“小小姐作为时家的孩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她应该得到的。”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陆明琛站直身形,将本就高大挺拔的时冗朔,反映衬得低人一等。
转身,黑眸变得危险又复杂,双手插进裤兜里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