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曜这才开始从头到脚打量冯路易,他身上衣服虽然款式简约,但细微处体现着考究的设计,确实不是当保安能消费得起的。
“靠,你真做了mb?”
冯路易还来不及回答,迟曜再次质问道:“你怎么能做这档子事呢?就算为了钱也不能——”
“迟哥,声音太大了,楼上包厢会听到。”
迟曜收了声,但胸膛仍在剧烈起伏,冯路易还在会所打工已经够让他生气了,现在又说是mb,给钱谁都能睡的mb。
那他整整九年的念念不忘算什么?
真是天大的笑话。
迟曜咬着牙,恨恨道:“既然这样,和我试试也没什么吧?”
冯路易没料到事情会一路发展成这样,“什么?”
“我出钱买你,就这么简单。”迟曜干脆地做了决定。“反正我们信息素匹配度高,你不吃亏。”
冯路易试探着说道:“我没有腺体了。“
“编谎话也不编个像样的。”迟曜不信,只当他在找借口,“就算你没有腺体,是个beta,那吃亏的不是我这个买家吗,横竖得给我打个折。”
他理直气壮,冯路易低头沉默。
半晌,青年再抬眼时,已褪去了眸中的汹涌暗流,轻声道:“都听你的,迟哥。”
温顺内敛,仿佛还带着少年时的影子,迟曜情绪稍稍缓和了些。“走吧,去包厢。”
“嗯。”冯路易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给助理发了条短信。
【查一查2012年被查封的那些移植腺体的医院,负责人现在都在哪。】
第44章 企业文化
两人耽搁了这么一阵子,再来到包厢时,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包括社长。
迟曜刚坐下,他就将面前的酒杯往前一推,随意道:“小迟啊,怎么到得比我还晚?罚酒一杯。”
迟曜也没扫兴,干脆地一饮而尽。
然而刚放下空杯,手里又被塞了一个酒瓶。
迟曜蹙起眉头,这才发现桌上点的酒完全超出了所有人能喝的量,都价值不菲。
一抬头,男人脸上仍挂着笑,但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已不能再明显。
“社长,我酒量不行,喝不了那么多。”
“瞧你说的,你才26岁,又不是62岁,年轻人不要总是一派老头子的作风。”社长微微低头,让旁边的mb给自己点了支烟,故作为难道,“酒点都点了,总不能退回去吧?”
迟曜看着他掸落在西服裤上的一块小烟灰,心里并没有很愤怒,更多的是鄙夷,鄙夷他恶俗又低劣的手段。
就像那块冷烟灰,不足以烫出洞,但碍眼得很。
其实刚入职时,他还对男人心存感激,毕竟一连碰壁了很多家公司,才碰到这么个愿意聘用自己的。
然而在多次被明里暗里地骚扰后,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并直截了当地拒绝。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只是迟曜高估了对方的人品,他并不怕被刁难、被穿小鞋,但没想到社长竟然泄露隐私,把他档案里的前科也说了出去。
以前的迟曜压根不在乎被人觊觎,如今落魄了,才知道皮相上的优势也会带来麻烦。
同事们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相叶今天病假没来,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是像平时一样忍气吞声么?
迟曜内心在挣扎,双手松了又紧,玻璃酒瓶上印出水汽的指痕。
有人先他一步做了决定。
冯路易夺过酒瓶,站起身来,走向社长,高大的身影将男人笼罩得彻底,眼神晦暗不明。
社长莫名紧张起来,咬着烟蒂的牙齿忍不住打颤,不知对方想做什么。
年近四十的男人,往往生理状态已开始走下坡路,自尊心却没有停止膨胀,来会所这种地方,自然是为了从年轻的肉体身上寻求慰藉。
但眼前的mb太过奇怪,他根本不像伺候人的,从跟着迟曜进来开始,就一言不发,打量着每个与迟曜有眼神交接的人。
要说他俩关系亲密吧,可当着其他人的面,又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社长有些摸不清状况,但依然还想找回点面子,便轻咳了一声,道:“叫你经理过来。”
冯路易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淡淡道:“不必了,我只是想帮迟哥开酒。”
迟曜舒了口气,他差点以为冯路易要拿酒瓶砸人,便连忙把桌上的开瓶器递给他。
冯路易接过,眼睛眨也不眨,唇角的弧度像在笑。“迟哥,你知道吗?我留学的时候,有学到一个不用开瓶器就能打开酒的方法。”
说着,他拔走了社长的烟头,仔细地烫着瓶口边缘,金属做的盖子受热膨胀,似乎有了点松动的迹象。
但没人看清楚,冯路易就在众人毫无准备之时,抓住社长的手,就着烟头拧开了滚烫的瓶盖,隐约还能闻到手掌皮肉上淡淡焦糊味,伤疤是凸起的品牌广告语,很是滑稽。
男人反应了两秒,才嚎叫着抽回了手,往洗手间冲,冯路易看也不看他一眼,顶着数道惊诧的目光,平静喝了一口打开的酒,把开瓶器随手扔给一个mb。“剩下的酒也开了吧,算在我账上就行,大家玩好喝好。”
“冯路易你做什么?”迟曜还没从震撼里脱离出来,“你知道这酒多少钱吗就记你账上?”
对方答非所问道:“迟哥,你这份工作做得一点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