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言夏眯眼看着他,气息微弱:你还没道歉。
她又不受信息素影响,其实刚才根本没晕,只是想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最出乎她意料的是,商挽冬竟然也在这里。
赶巧了,正好可以趁这波收割好感度。
祝宇星脸又黑了:我道你妈的歉!
言夏断断续续地咳嗽几声,脸颊染上病气的红,泪光盈盈,看上去好不可怜,但目光仍然执着地望着他。
道歉,还有我的英语书。
班长也开始不忍了:你说话能不能轻一点,人家都被你害得晕倒了。
关我屁事啊!她自己活该!
祝宇星这种人,欺负女主惯了,习以为常,恐怕真不会以为自己有错。他这么一急,Alpha信息素又不可避免地泄了几丝出来。
言夏抿了抿唇,蹙眉道:我头有点晕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身旁气压骤然降低许多。
商挽冬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虽然她往日便冷着一张脸,但今日却更甚,那股无形的威压让人感到难以呼吸。
祝宇星?商挽冬走到人高马大的Alpha面前,打量着他,语气冷淡。
空气死一样的静寂。
祝宇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台精密仪器从头到尾扫过,苦涩的海风不由分说地灌进他的口鼻中,肺部仿佛吸进了一口沸腾的火焰。
Alpha近距离接触的排异性令他非常不适。
祝宇星硬着头皮,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干嘛?
商挽冬从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但她一旦动手,会比所有人都更决绝。
商挽冬便对他说:现在开始,你被退学了。
第八章
言夏一脸震惊。
她知道商家十分有钱,但没想到这么蛮横,这种霸总台词竟然也敢随口说出来?!
祝宇星也呆住了,额上绽开青筋,黑脸狰狞,凶神恶煞: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像你这样的人,普通的教育方式已经不起作用。商挽冬的表情淡淡的,像是陈述一件事实,言夏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这种人靠近她。
她话里话外的袒护,让在场的许多人都不敢吱声。一口一个你这种人在祝宇星听来,更是尖锐刺耳。
他顿时气得要骂人,校医拿着药从里间走出来,见气氛剑拔弩张,当场喝道:病人需要休息,都吵什么吵?都站在这儿干嘛呢,回去上课!然后转向商挽冬,语气柔和,小商,你也回去吧。
商挽冬摇头: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好。校医也没有拒绝,转头对言夏温声道,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再躺一会儿。
言夏乖乖地点点头。
班长只得说:那好吧,言夏你没事的话早点回来上课
雪白的隔帘拉上,其他人被轰出医务室,空气一下子安静许多。
商挽冬则从身旁的竹篮里拿出一只梨子,坐下开始削皮。
言夏坐在床上,思考了十几种可以聊起来的话题,但感觉普通的寒暄对于商挽冬而言没有太多意义。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刚才,谢谢你。
商挽冬专注力都落在削皮上,没有看她:不客气。
言夏又小声问道:你留在这里照顾我,不会耽误学习吗?
商挽冬头也不抬:不会,我昨晚复习过。
可真是个话题杀手
言夏一下子拿不准该和她聊些什么,只能夸赞:你削水果好厉害她说着说着,注意力也被商挽冬的手速吸引了。
商挽冬拿着水果刀,她削皮又快又狠,手起刀落、势如破竹,皮肉分离,那梨子在她手中飞速转动起来,形成一道残影,而梨皮接连不断、绵延不绝,竟十分完整。
言夏:!
大小姐还会自己削水果?!这特么符合人设吗?
系统:可是书里也没说大小姐不可以自己削皮吧
不出一分钟,梨子就削完了。
言夏虽然不怎么爱吃梨,但心里仍然十分期待: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削水果!
而且还是商挽冬削的,用那只未来操盘分分钟就能赚几万的手!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等待那颗果肉雪白、完整浑圆的梨,送到自己手上。
只见商挽冬将完整的皮扔进垃圾桶,细瘦白皙的手指端着梨缓缓地往前送
最后塞进了她自己嘴里。
嘎嘣一声,还挺脆。
言夏:
商挽冬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又从果篮里拿出一只小橘子,三两下剥开,露出橙黄饱满的橘瓣,像小花苞一瓣瓣盛开。
她把橘子放在言夏手上:你吃这个。
言夏:所以你不是给我削的梨?
不是。商挽冬啃着梨,腮帮子都撑得鼓起来,嘴里嘎吱嘎吱,随口说,你不是不喜欢吃梨吗。
她用的是肯定句,言夏愣了愣,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书里好像也没有说女主不爱吃梨吧?
商挽冬顿了顿,瞅了她一眼。
言夏迷茫地和她对视。
商挽冬一脸平静,用确有其事、万无一失的语气回答:你以前跟我说过。
这语气正直到连言夏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沉思道:是、是吗?
没错。
可能女主真的不喜欢吃梨,是她看漏了?!
言夏越想越觉得自己看错了,便信服地点点头:那我可能是忘记了。
毕竟她可是商挽冬,怎么可能会撒谎呢。
商挽冬深以为然地颔首,然后扭过头继续嘎吱嘎吱啃梨。
房中一片寂静,片刻,商挽冬主动问:这件事要告诉赵姨吗?
言夏一顿,捻着被染成橘色的指尖,别扭地回答:不了吧。
她垂下头,小声道,反正她也不会管我。
商挽冬:嗯,那就不说。
言夏吃掉剩下的一瓣橘肉,低声说:商老挽冬,我觉得我好多了。
商挽冬于是问:要回去上课了?
言夏想了想,摇头。
她眼里浮出点点希冀,耷拉着眼皮,看上去十分可怜:你能不能陪我到处走走?
商挽冬颔首:可以。
言夏一下子露出得逞的表情。
七月,骄阳似火,闷热得让人恨不得住进泳池里。
人行道旁的老榕树被晒得暖融融,抖落一地树荫,投下一片静谧的阴凉。
垂头踩着脚底下的光斑,言夏若无其事地问:你今天来开的是什么药?
抑制剂。商挽冬展开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瓶药水,一个金属盒子,还有给言夏的葡萄糖,我的易感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