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地将玉佩攥紧些许,其中跃动之意依旧急不可耐,但意味却有不同。
不似担心,更似雀跃。
“你不是在为他担心,对么?”楚浔喃喃自语,而玉佩仿佛真有灵性,又在他指尖微微一颤。
系在玉佩上的楠木发带依旧透亮温润,光泽甚至隐隐加深。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见见天狼。”
冥冥之中,楚浔似有所感。
征服天狼,似乎无需武力,只要智斗。犹豫片刻,楚浔并未吞服丹药以恢复灵力,而是保持如今有些疲乏的状态,也好降低天狼警觉。
天狼此刻藏身于偏南方一处洞窟之内,阵法的毁坏令他本体虚弱数分,而楚浔先前的神识经过,更是叫他心惊肉跳,正于洞窟之内来回踱步。
“休息好了么?”楚浔嗓音冷冽,平静无波,落在天狼耳里却如同嘲讽。
里间的天狼毫无反应。
“休息好了,便来比试一场,如何?”沉默片刻,楚浔突然开口,“若我赢了,你跟我走;若我输了,便留下来陪你。不过,你不许杀我。”
天狼第一次听见这等怪异要求,下意识就要反驳,然而楚浔仿佛能够读心,道:“莫要急着拒绝。天狼,多年囿于此处,无人可与你一较高下,岂不无聊?”
“你自诩聪慧过人,可我也不差。我都能找到这里,你不服么?”
【主人,里间之物,气息尚很平稳。】
这才是正常的。天狼既能多重布置诱哄修士上钩,又能在此间地界修炼至如此地步,心智已是十分成熟,必然不会轻易卸防。
“你自诩智计过人,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殊不知,非是你聪敏,不过那些魔修愚昧贪婪罢了。”楚浔故意泄露些许气息,好叫天狼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不必过多忧虑。
“你胡说!”天狼总算起了些反应,气场全开,流泻的气劲自洞府之内迸发而出,虽已损耗颇多,依旧无比骇人,碾得楚浔肺腑都微微灼烧。
“你难道就不是那等贪婪的魔修了么!”
“巧了,我不是,”楚浔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笑意却愈加轻松,“不敢与我比试么?”
论智谋,他可从没输过。
与此同时,无比纯净的冰属灵力自楚浔脚底向内里蔓延而去,青石地面骤然冻结,寒气蒸腾而上,几乎要将这一方天幕笼罩其间。
是魔修不可能有的、极为纯粹的灵力。
洞口的气势骤然一松。
楚浔并不迟疑,抓住这一空当,破开了洞府禁制。
天狼此刻已化为人身,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幼童,望之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眉眼之间却满是凶神恶煞。
尤其当他目光落在楚浔嘴角血迹之上时,阴毒轻蔑之意不加掩饰,几欲将楚浔吞食。
“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楚浔轻笑一声,不咸不淡道。
“你!”幼童下意识伸手擦了擦,随即意识到这人是在逗弄自己,白皙的面上泛起一丝薄红。
“还真是个孩子。”楚浔面不改色地拭去唇边血线,低笑了一声,“既然你尚如幼子,我便该让着你才是,说吧,比什么?”
若要比试修为,天狼纵然损耗许多,也能轻易胜他,但楚浔自信天狼绝对要与他于才智之上一较高下。
果然,天狼忿忿不平道:“你才如幼子呢!本王活了快一千岁了!”
“噗,”楚浔摇了摇头,“活了一千岁还长不大,可不是孩子么?”
“别废话,比不比了还!”天狼双手一抚,一张硕大无比的白玉棋盘浮现眼前,其上有黑白棋子稀稀落落分散各处,光华熠熠。
下一瞬,两人便分立于棋盘两侧,棋盘之上灵力氤氲,似有无尽阻隔,连棋子都难以触及。
“此乃本王曾于秘境之中找到的残局,潜心钻研多年已有眉目,你,敢是不敢?”天狼气势冷冽,“本王既已钻研多年,就让你一回,执黑先手!不过嘛,这棋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楚浔面不改色,神识落在棋盘之上,飞快推演起来。
棋路复杂诡谲尚在其次,最大的难点在于其中术法玄妙无比,欲要催动棋子,须得层层破除。如此一来消耗脑力,二来亦对灵力需求极高。
幸而他有明风相助。
“怎么,怕了?我看你不是很擅长阵法么,”天狼自得一笑,我那么复杂的阵你都给破了,还怕下棋不成?”
楚浔仅是淡淡一笑:“我与你痴长这许多年岁不同,可不会上这激将法的当。”
他这话暗讽方才之事,天狼面上又是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开始!”
楚浔虽在与他斡旋,实则识海之中一刻不停地计算破局之法,绝强的精神力以及心算能力之下,他已然预估出无数天狼可能采取的进攻之法。
“那便……开始吧,”楚浔又是一笑,意味深长道,“等会输了,可别哭鼻子才好。”
天狼恼羞成怒,周身气势暴涨,如洪流般的强大气劲向楚浔包绕而去,楚浔并不防备,呛出一大口血来,却是面不改色地擦了,悠悠道:“只有小孩子和没把握的人,才最喜欢搞小动作。”
第23章 拥有
下赢这盘棋于楚浔并不算难,难者在于如何叫天狼心服口服。
天狼本就孩提心性,又骄傲自满,须得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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