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淡淡道,“然后,他连滚带爬的跑了。”
“没过许久,便有人迎我出了地牢。”
“我路过王帐时已是夜深,看着繁星说了一句话。”
“什么?”纳吉瞪大了眼,眸子一转,神秘兮兮道,“是不是什么,我夜观天象,你梵音国必有大难之类的话?”
白池无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为何要如此麻烦呀,我们直接说明来意,友好合作不行吗?”纳吉挠挠头,有些疑惑。
白池轻笑了声,眸光一暗,“你当乌沙关埋骨地,只单纯说的荒漠吗?”
她不再多言,高高扬起法杖,青色灵光忽现,向单月冲去。
青色灵光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将单月扶起。
“言重了。”
苍老女声沉沉开口,白池放下法杖,淡然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二人口中所说之事,对于白池来说,的确是小事一桩。
但她也不是特意所为,不过是筹谋中,为自己加上的砝码罢了。
单月面上却有些古怪,他看向白池的眼中灼热如火烧,他情不自禁喃喃道,“预言果然没错。”
梵音国灵女一脉,曾口口相传过一个古老的语言。
他们说,千百年后,宝藏面世之时,便是灵女一脉段绝之日,整个梵音国,都将被黄沙湮没,再不复存。
他们还说,会有一人,穿越荒凉大漠,跨过离乱河,来拯救梵音。
单月缓缓垂眸,掩去晦暗神色,“为了感谢大祭司寻回失落的沙洲……”
“梵音,备下了重谢。”
他抬起袖,露出苍白双手来,揉了揉额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不知大祭司此次前来,是为寻宝,还是……”
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动了动,她干哑着声音答道,“不过是护送王子回国罢了。”
“您说笑了。”
黝黑瞳孔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白池手握法杖,黑袍加身,从容不迫。
许久,单月才垂下眸,轻咳两声,缓缓道,“是单月想岔了,如大祭司这般人物,怎会看的上传言中的秘宝呢?”
他缓缓扫过二人,忽地扬起笑来,“梵音长老想求一见。”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口中说的是二位,但却只看着白池一人,丝毫没把纳吉放在眼中。
纳吉脸色一黑,抱手不理。
“可。”
白池假作沉吟,片刻后轻点下头,黑袍一动,苍老女声沉沉接道,“一刻钟。”
单月动作一顿,面上有些不悦,“一刻钟?”
纳吉冷笑两声,凉凉说道,“我们大祭司忙的很,要时刻守着星盘动向呢。”
“有一刻钟就不错了,知足吧您。”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男子一顿,忽然激动,不可置信道,“星盘?”
“可是……传说中的,日月星盘?”
纳吉故作矜持地点了下头,“不然还能是啥?”
他学着单月方才模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丢下三个字,“土包子。”
单月对他冒犯的态度置若罔闻,苍白指骨死死握住轮椅扶手,目中狂热,声音微抖,“……天祐我梵音!”
他本还有些怀疑她的身份,打算请长老们出马,鉴定一番真伪的,谁知……她竟是星盘选中的主人。
星盘是从上古流传下的奇宝,观之可知天命,可预祸福,但此物古怪,只有选定之人看的见,若他人看去,则是一片混沌。
梵音国将要遭遇的灭顶之灾,若是有星盘在手,或是得星盘之主相护,兴许可解。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心绪大起大伏,单月又咳了起来。
他以帕掩面,咳的撕心裂肺。
许久,才平静下来,眸中火热,轻声开口,“不知,可否让单月一观?”
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月生于梵音,二十多年从未踏出一步,也从未见过如此奇宝。”
纳吉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嘟囔道,,“土包子就是事儿多。”
见他首肯,白池便缓缓扬起了法杖。
霎那间,狂风大作,吹的帷帐哗哗作响,往外一看,竟是风云突变。青色华光凭空聚起,在上空形成了一道灵光镜。
单月心中跳如擂鼓,他睁大眼,死死看去。
灵光镜旋转片刻后落定,其中缓缓现出一道星辰图来。
漆黑夜幕下,群星流转,被一条无形的红线牵连在了一起。
“是了,这便是星盘……”单月心中大动,痴痴看着,竟是不舍得眨眼。
青色灵光一收,“星盘”也消失在了上空,风停云止。
单月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眶,虔诚道,“多谢。”
白池摇摇头,声音干涩,“梵音长老在何处?”
单月心中一转,细细思量一番后,面上又扬起笑来,声音悦耳,“请……随我来。”
这大祭司虽是从他们未听说过的古国而来,但身怀巫术,又是星盘之主,那既然如此,此前商定好的策略,便要变上一番了。
单月摇动轮椅,转到桌案之后,伸手拉开了帷帐。
二人一看,心中有些惊讶,面上却不显。
那帷帐后,竟是个由灵石堆砌而成的传送阵,地上纹路繁复,是由朱砂画成的传送阵,阵眼处,则堆满了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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