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局面急转直下,陈温予人都傻了,她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夏汐坐在地上哭。
夏汐哭得满脸是泪,哭一下,身体大幅度抽动一下,她用两手去抹眼边的眼泪,越抹眼泪却掉得越凶,没被揩掉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炸起了一小片区域的灰尘,也在陈温予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如果说陈温予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软肋,那绝对是心软。
她对完全不熟的夏汐都没有办法,相处一天下来,夏汐的眼泪威力更大。
夏汐在揩眼泪的间隙偷看陈温予,见她有所松动,表演得更加卖力。
她嘴里乱七八糟喊陈温予桌桌,呜呜咽咽:“呜呜呜桌桌我手好疼,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他有刀啊!他居然有刀呜呜呜,呜呜呜桌桌我好害怕。”
这回她往陈温予这里探身,呆住了的陈温予毫无反应。
夏汐心满意足,嚎一声就往陈温予那边挪一点,手脚并用,一点甜系美女的思想包袱都没有,连滚带爬地就到了陈温予面前。
等到距离足够近,夏汐一把抱住陈温予的腰,将人搂得死紧。
小同桌的腰果然和她想象中得一样细,用两只手紧紧将她圈住怀里,会感觉小同桌只有小小的一只。
两个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夏装校服互相传递,夏汐将脑袋拱进陈温予怀里,鼻尖萦绕着小同桌身上特有的温润香气。
夏汐还在呜哇乱哭,脑袋在陈温予怀里一拱一拱,泪水在她腰腹晕了一大片,活脱脱一个遇到险情英勇无敌,敌人跑了才后知后觉害怕的小可怜。
她哭得太真了,真到哪怕你亲眼看着她大杀四方,依旧无法怀疑她的恐惧。
她哭得也太惨了,惨到让人想害怕都害怕不起来。
陈温予回想起从前,那时候爸妈还没离婚,她们一家三口同住一个屋檐下。
陈温予怕蟑螂是从小开始的,那会儿她害怕了只用拉着妈妈的手,指着到处乱窜的蟑螂说:“呜呜妈妈我害怕。”陈母就会替她处理好。
后来爸妈争吵、离异、再婚,陈温予一个人搬来了安城。
搬来安城的第一个夜晚,好不容易将房子打扫干净的陈温予瘫坐在客厅沙发上,余光隐约在角落里看见两个黑影,她定睛一看,好家伙——
两只!会飞的!南方!大!蟑螂!
那蟑螂一点没有外来客的自觉,耀武扬威地在满客厅里乱窜,时不时还要从你眼前掠一下。
这次没有人可以挡在她前面了,恐惧但是无法接受和蟑螂共处一室的陈温予抄起鞋底,一边红着眼眶,一边慌乱地用鞋底去拍蟑螂。
拍完一只,陈温予盯着地上马赛克的一坨,膈应的同时,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是这么凶残的人,又想哭,又得鼓起勇气去得追着另一只打。
夏汐……也是一样的吧。
陈温予忽略了夏汐揍人时的鬼畜表现,心想:她肯定是吓坏了。
被那男人吓坏了,也被她自己吓坏了。
在心底为夏汐做出解释的陈温予没有推开夏汐,纵容她将眼泪往自己怀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