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床前有一道熟悉的暗影。
“警觉性还不错,看来身体好了许多。”楚航道,这一次他没有遮面,也没有刻意伪装的声音,与曾听过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完全不同,多多少少带着与西门昊相似的音质,但没有再模仿他,而是属于他自己的有些清朗的音调。
“你还真有胆量来。”苏染画斜藐了眼楚航,真是已经习惯了与他这样相见的方式,越来越熟悉。只是看着在夜色中那张有些不清明的脸,很是别扭。
“你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北王府,我来到墨雅轩见你又算得了什么?”楚航不以为然的朝床边走近。
苏染画皱皱眉,朝里躲了躲。她溜出北王府是占了梧桐居本就在王府偏角处的优点,而墨雅轩却是在王府中心,若不是楚航熟知了北王府的布局,怎能以伤重之身潜进来?
何况,不过一天而已,苏染画不相信楚航的药可以让他那么重的剑伤已经复原,否则当真是神药了。
楚航对于西门昊来说,究竟有什么样的分量?
“你是在关心我的伤势,还是在关心西门昊的处境?”楚航仿佛目光穿过黑暗,看透了苏染画的所想。
“你救我,我很感谢你,但是你迷惑我,造成我与西门昊之间的误会,就不可饶恕了,你中的那剑伤算是轻的。”苏染画冷冷的道,清冷的目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你开始恨我了么?”楚航俯下身,贴近苏染画的眼睛,与她紧紧的相对。
“是,冒充西门昊占我的便宜就该死!”苏染画迎视着楚航,就算出自难以割舍的情意,他也不能故弄玄虚趁人之危。她欠他的,不能用肉体来偿还。
“一样的脸,你为什么不选择我?”楚航的眸中迅速的划过一道忧伤,他相信苏染画不是一个看中西门昊地位的人,若论自身的功夫能耐,他绝不输于西门昊,甚至更胜一筹,因为他还是鬼谷神医。
“不知道,应该是他先一步走进了我的心底。”苏染画道,不管怎样,她都无法挥去西门昊的身影,西门昊就是西门昊,就算一样的面孔,但不是他。
而对于一直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则更像是死党在暗中做些什么小动作,可以放任的嬉笑怒骂,却无关爱情。
“这些话你跟西门昊说过吗?”楚航问。
“都被你骗去了,我一时能找到机会吗?”苏染画嗔怪的语调中有些恼意,跟另外的一个人说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真是可笑死了。
若不是能理解楚航当时的尴尬,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他对话。
“你怪我?”楚航伸手想要抚摸苏染画的脸,但被她轻轻闪开。
“你将我救出密室,又让我喝了你的血,欠下你这笔大恩,日后我会找机会还你的。”苏染画的声音里带着生疏的距离感。
“如果我说,我那样做是为了给你治病,让你误以为我是西门昊,不想让你心存芥蒂的接受我的诊治,你还认为我是在存心冒犯你吗?”楚航道,“只要过了那一夜,你的身体就会复原,只有你我,没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