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太监又进病房在赵羽身旁将此话复述一遍,只是赵羽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回话,就这样说了三句话,内务府的人便道:“时辰已到。”顺治点头道:“赏!”
内务府诸人便将一箱一箱的礼物抬入,有太监扯着嗓子按名单一遍一遍地念,众人一个一个上前领赏。领完赏又排班谢恩。至此,所有环节走完,顺治便命起驾回宫,路上便问吴良辅道:“那满脸忧色的姑娘是什么人?”
吴良辅道:“恕奴才糊涂,查王病倒,人人都有忧色,奴才真不知。”顺治道:“亏朕还夸你聪明,原来你也不通。朕看那查王府的人,大多有在朕面前表演的迹象,唯有一个女子,是真心忧虑父亲,她从未正眼看过朕一眼。”
吴良辅笑道:“那也是为难他们了,按理说人人以见天子为荣,可家主病倒,怎敢面露喜色?若是不露喜色,又似乎对天子无礼,当真是喜也不是,哀也不是,只好扳着个脸。”
顺治笑道:“不然,此女真情流露,并不以天子驾临而有所改,当真是个好姑娘,你去查仔细了,不然朕心不安。”吴良辅领会,当日又返回王府仔细盘问,回到干清宫已是张灯时分,吴良辅道:“回禀皇上,奴才查清楚了。
那便是赵羽的四女儿,名唤婉宁,现寄养在董鄂家,赵羽病后便一直在家中照看生父。”顺治笑道:“你觉得如何?”吴良辅愣了一下道:“奴才眼里只有皇上。那容得去看别人?”
顺治摇头不语。吴良辅又笑道:“奴才知晓皇上的意思,想要将此女纳为后妃。只是这样做很是不妥。”
顺治道:“有何不妥?”吴良辅道:“那帮汉臣奴才十分了解,如果婉宁姿色平庸还好,可惜她长的实在太过妖冶,汉臣就会认为她会蛊惑君王,只要皇上下旨纳她为妃,必定会有人以妺喜、妲己、褒姒、玉环等事劝谏皇上,只怕又会兴起一场风波。”
顺治怒道:“朕想废后,他们不许,现在朕要纳妃,他们又要说三道四,尽管来吧,真当朕是万历、崇祯?若是他们这么想,就趁早打消了念头,别逼着朕下死手。”
不言顺治如何恼怒,且说赵羽和碧如一直昏迷不醒,楚薇等人日夜忧惧,遍请名医诊治却毫无效果,最后连萨满婆婆都过来驱邪。
时间一久,不免人人筋疲力尽,蔡瑶第一个扛不住,也跟着病倒了,楚薇见此不是长久之计,只得暂时放弃寻医问药,命人轮流照看二人。
这一日轮到贺馨儿照看赵羽,那可不简单,要定时擦洗身子和喂水喂饭,还要不时翻动身子避免生疮,贺馨儿伺候常年生病的蔡瑶倒也习惯了,只是赵羽是个男人,又大又重,不免更加费力。
她累的腰酸背痛,正好见赵平从门口路过,连忙招手叫他进来道:“你爹生病了,你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过来给我搭把手。”赵平道:“怎么没事儿,我先前不是哭过吗,难不成要我天天哭?也没那么多眼泪来流啊。”
贺馨儿被他一番话堵住,又是气又是笑道:“你理由倒挺多,看王妃听见了不教训你。”赵平道:“我才不怕,各人有各人的命罢了,父王看样子也活不过来了,这查王的位置迟早也得是我来当,到时候封你为王妃如何?”贺馨儿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要命了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儿,就胡乱说话。”
赵平却一把扯开她的手,挪动赵羽面前道:“怕什么怕?他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对我怎么样?”贺馨儿道:“没良心的,好歹他是你爹,无论对你怎么样,你也该尊重他才是。”
赵平道:“奶奶可不这么想,她说是父王害死了爷爷,叫我千万别学父王那样没出息,我才瞧不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