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的东西或许是累赘,但有的东西永远珍贵着,就算是死了也要带在身边的。”说着眼角已有泪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道:“你可认识此物?”碧如正要凑过去细看。
她却收在手里道:“这玉佩你也有的,又何必来看我的?兴许你们早就丢了吧。”碧如听她这么一说,便猜到这玉佩的来历,原来当年赵羽被立为王世子后,就在各地收集能工巧匠给妻女打磨精巧玉佩,耗了两年时间才完成,原本家中女眷人人有份。
后来却只有碧如、赵欣、婉宁三人得了这玉佩,那玉佩精巧华贵自不用多说,奇在石头里面还刻了诸女的生辰八字及赠言,字迹微纤如尘,须得用西洋的凹凸镜在烛下才能照见,平日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刻字的痕迹来。
碧如见到赵羽旧物,不免有些伤感,于是从袖中摸出玉佩道:“他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丢弃?”婉宁笑道:“总算你还有些良心。
不过你现在要嫁给汤若望,还保留着我父亲的东西干嘛,就算一时瞒住,将来终究无益,不如收在本宫这里,替你妥贴保管着。”
婉宁正色道:“谢娘娘的恩典,先夫之物,怎可转赠别人?实不敢相从!”婉宁也是脸色一变,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必要装下去吗?
你既然打定主意改嫁,我赵家与你从此再无瓜葛,你要有自知之明,不用别人催促,你就该主动上缴以前赵家所赠之物,再说了,本宫岂能让父亲旧物随你蒙尘?”
碧如摇头大笑,眉目间满是不屑,婉宁怒道:“殿前失仪,进宫之前就没人教过你礼节吗?”碧如冷笑道:“我的贵妃娘娘,你如今已是嫁给爱新觉罗家,自然也不算赵家人,有何资格来收赵家旧物?
再说了,改嫁的也并非臣妾一人,娘娘何故只盯着臣妾不放?”婉宁一时语塞,她毕竟年少,拌嘴经验自然不如碧如,正要强辩,碧如却道:“娘娘唤我进宫,该不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吧?
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不必遮遮掩掩的打哑谜。”婉宁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也好,我也懒得跟你纠缠,那就实话实说吧,你是知道我打小身子就不太好,总是卧床吃药,这些年我家多灾多难。
可我许多事情根本无法干预,后来进了皇宫就更出不去了,赵家等于就没了我这个人,许多人也将我忘了,可我告诉你,我虽然身在深宫,可从来不敢忘记爹娘。”
说到这里已是泪光盈盈,连忙用绣帕拭泪,哽咽道:“自从父亲被那杨正坤狗贼所害,我就一直怀疑另有主谋,因此发誓要查出真凶,报仇雪恨,另外母亲音信全无,生死不知,我也一直派人在暗中探查,这两件事如鲠在喉,叫我日夜不得安眠。
原本念着你与父亲多年知己,应该更比我操心此事,谁料你竟还有心思去嫁人,难不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看错了你?”碧如起身道:“原来娘娘召我进宫是为了此事,实话告诉你,我还以为你当了皇贵妃之后就忘了赵家了呢。”
婉宁连忙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碧如摇头道:“娘娘如今身份虽然尊崇,可毕竟是后妃,不可参谋国事,权柄也仅限后宫,就算是有心要报父仇寻亲母,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婉宁抿了一口茶,笑道:“说的没错,不过你也别把我想的太无能,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听说你最近武功已经恢复了,既然如此,依你的本事,原本不必再受制于人,为何却甘心嫁给汤若望这个红毛鬼?”碧如偏过头去默然不答。
婉宁笑道:“是了,你早就投靠了老太后,这才保住了郡主位分。你若不嫁人,她就会收回赐给你的所有东西。你将一无所有,彻底沦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