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说什么啊!”邓芮茗气得声线颤抖,斜视他和他的男友,“你这种婚内出轨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有不正当关系?”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话音刚落,黄益达也盛怒着龇牙咧嘴。
眼看他就要冲到面前,她正吓得不知作何反应,忽然瞥见有个熟悉的人影朝这里走来。
视线相触的刹那,只觉无名的勇气随喘息灌入胸膛。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方也认出了挥起拳头的黄益达,立即眉间紧锁疾步而来。
矫健的步伐带起一阵凉风,下一秒,谢闻就挡在邓芮茗身前,一把将黄益达推离。
“舅舅!”谢皇上率先反应过来,紧抓他的衣摆不放。
谢闻将孩子的小手包在掌心,另一只手指着黄益达的鼻子威胁:“我再说一遍,不要试图把力力带回去,不要给我找麻烦。如果你不嫌丢人,就等着被你那些亲朋好友知道你的破事吧!我不介意把你的事迹宣扬出去,要出名大家一起出名,看看到底谁被唾弃。”
他的语气生硬刻薄,宛如带着冰渣,不仅让邓芮茗感到畏惧,也让惊讶于他突然出现的黄益达不禁失措。
黄益达说话变得不太利索,但仍是嘴硬不想失了气势,“有,有本事你就去啊!看谁会理你!臭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邓芮茗厌恶地皱起双眉,想开口怒怼,却被谢闻往身后拉了拉。
“哎别了……”黄益达的男友倒是很识相,见对方不好惹,拉扯他的袖子小声劝解,“人这么多,万一被拍下来放到网上就难看了……”
谢闻的唇角微微挑起,冷笑道:“怎样?要不要试试?”
黄益达吞吞喉咙,眨着鬼祟的小眼睛巡视四周。眼见自己已被围观这么久,不由怯懦起来。
“神经病。我才懒得理你!”他低声咒骂。
尽管这样说,实际碍于脸面依旧不肯离开给人留下落跑的话柄。他不敢直视谢闻,移开视线假意整理衣服,还不忘朝邓芮茗瞪两眼发泄愤怒。
她从未这般藐视过一个人。
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男人……
谢闻不屑与他多有纠缠,让她拿上包,而后直视前方,带着一大一小大方离开。
“真是太恶心了,这人怎么可以那么傻|逼!”确定再也看不见黄益达那张讨厌的脸后,邓芮茗心有余悸地轻拍胸口缓气,“就没这么丢人过。”
谢闻也嫌恶不已,附和道:“我刚差一点就没忍住当众宣扬他的光辉事迹。想想不能让自己也丢人,还是算了……哎不对啊,我叫你买的汉堡呢?你不会没买吧,我可是没吃晚饭,很饿的!”
她对他奇葩的关注点十分嫌弃,立即吹胡子瞪眼,“自己晚来还怪我没来得及买东西?要不是你动作慢,我会大庭广众跟人吵架被人笑话嘛!”
抱怨之时,还伸手猛戳他的臂膀,边戳边骂:“今天老娘可是不要面子帮你护住孩子的,万一真被人拍下视频放上微博,我就……”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谢闻对她突然的停顿感到纳闷,反问:“你就怎样?拉着我一起出名?”
邓芮茗还是没有出声。
不仅没有出声,还停下了脚步。
“哇,不会气得变哑巴了吧?”谢闻好笑地回头看她,却见她目光向下盯着某处,有些呆滞。
他十分不解,也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当看见两人紧握的双手时,瞬间僵硬了笑容。
这波玩得有点大啊。
邓芮茗瞅瞅发愣的他,再瞅瞅彼此交握的手,感觉有股热气从相合的掌心蒸腾而起,透过皮肤渗进血管,沿着手臂一路向上窜动直达心底。
被热流充斥的胸膛霎时焦躁起来,连带内里的那颗器官一个劲跳动,呼吸也变得极为紊乱。
刚才只顾一心离开,却没发现自己是被他牵着出来的,想必他也没注意。当下远离冲突,竟发觉心情比之前还要躁动不安。
单身一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足以因这种小面积接触勾起一些思绪。
谢闻也是如此。对于自己一时冲动作出的“情不自禁”的举动,他竟想不出任何补救措施,只能原地发怔顺便强忍耳根发烫。
悄悄抬眸,面前的她双颊好似隐约泛着绯红,莫名让人想要逗弄。
这算什么?意外接触产生的错觉?嗨嗨嗨,醒一醒,这可是大吊萝莉,不是邻家萌妹。千万别被外表骗了,否则会被抓去杨教授那里电宝贝的。
他的脑内被自言自语的弹幕充填,正乱想着,没发现她也犹豫不决地昂起了头。
然后,一个对视,彼此仓惶错愕的脸庞印刻在对方眼里。
谢闻心想自己大概真的魔怔了,竟好像听见左胸里面有个迎亲队伍在敲锣打鼓,队伍前面还走着个拿扩音喇叭的家伙向全村大喊“恭喜男女嘉宾首次牵手成功”。
三秒后,他们默念着“做人最忌讳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牵制”这一“成年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自欺欺人专用秘术”,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
“你爸妈呢?”邓芮茗将手背在身后,正视他问道。
谢闻哦了一声,“在车里等着呢,谁晓得会拖这么久。”
紧接低头看看手机,“已经不早了,顺路送你回去吧。”
“嗯,好呀。”她点点头,不留痕迹地走到另一侧,而后迈开步伐继续向前。
谁也没有提及牵手的事情,也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他们中间隔着个孩子,并排行进。或许是担心气氛尴尬,还跟没事人一样随口瞎扯起来,努力把刚才的小意外撇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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