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观察了好久,也抑制不住想冲过去打断。可是碍于场合,自己只能耐着性子在旁等候。
此刻总算轮到他出场,走上前去就是揽住她的肩膀,将其带离苦海。
他搭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身上拉,边拉边说:“不好意思啊,我跟邓老师还有点事情要谈,麻烦你让一让。”
谢闻的态度很礼貌,让人无法拒绝。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俩看上去太过亲密,直接让秃顶家长窘迫地往后退了大步。
本想走到拐角处才放开邓芮茗,结果没走几步就和高泽天的母亲迎面撞上。后者瞪着绿豆大的眼睛,狐疑地朝他们看看,而后面带不屑径直而去,顺便撞了他的肩膀一下。
谢闻冷漠地朝她瞟了眼,转过头问邓芮茗:“你请假请好了吗?”
“嗯,现在就可以走了。”她向后望了望,拍拍他的臂膀,好声好气说,“别管她了。”
他应了一声,让她去办公室拿包。
今天不光有公开课,还有教师证现场确认和谢闻的面试。要事全部挤在一天,忙得两人团团转。
谢闻本想在确认完毕就送邓芮茗回来上班,可她坚持要请假陪他一起。
当然她也只是在他面试的时候逛商场打发时间。
今天虽是周五,可现场确认的人很多,他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才搞定正事。
他将邓芮茗在附近商场门口放下,又急忙赶去面试地点。目送车子驶去,后者直奔三楼的某个专柜。
网上报名那天她看见了他的身份证号,知道他的生日后便一直想着该送什么礼物好。
球鞋?当她某天趁谢闻不注意打开他的鞋柜发现五双詹姆斯和两双椰子,就默默把这两个字从清单上划去。
键盘?反正据赵孟西说,他俩自大学毕业以后就改了对方的stea码,誓要将秘密带进坟墓再也不当网瘾少年。
钱包?直男出门都是只带手机的。
她思前想后,发觉送文化人最恰当的礼物怕只有钢笔这种学术气息满满的东西。又长又直又硬,坚|挺至极。
邓芮茗在不超出预算的前提下,选择了该品牌最经典的一款钢笔,并拜托店员在笔身上刻一行字——
诺贝尔文学奖内定获奖者。
她强行忽视店员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看傻逼的眼神,付完款后沉着离开了柜台。
大事完毕,一身轻松。她看了看时间,估算谢闻几点面试结束,美滋滋地趴在栏杆上看人来人往。
然后,一个美滋滋地转头,和同样美滋滋的母亲对上了视线。
她下意识念了句“卧槽”。
“你在这里干嘛?不上班啊?”母亲睁大眼,诧异走来,同行的还有一位陌生阿姨。
邓芮茗慌张站直身子,胡编乱造:“下午没课呀。今天不是请假去弄现场确认么,结束得早干脆就来逛一会儿……”
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她向来不敢在父母面前吹牛,尤其还有旁人在场。
生怕多嘴漏话,她不再吹牛,转头向陌生阿姨打起招呼。
母亲质疑地瞟了她几眼,介绍起身边人:“这是昨天跟你说过的,小周的姨妈,陈阿姨。晚上吃饭我们也在,不要害羞,跟小周好好聊聊……”
“等等。”邓芮茗出声打断,反问道,“晚上吃饭?”
母亲理所当然地说:“对啊,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和我、陈阿姨还有她侄子一起吃饭。”
接着偷偷瞪了她一眼,对身边的陈阿姨打哈哈,“你看我女儿,糊涂得要命。”
邓芮茗瞠目结舌,再也放不出一个屁。这么说起来的话,昨晚母亲确实有说过吃饭之类的事情。只不过她当时一心跟谢闻聊天,嘴里嗯嗯啊啊糊弄过去,结果转头就忘。
正寻思着怎么解决晚上的相亲,陈阿姨和母亲的对话彻底让她狂冒冷汗。
“咦,反正茗茗也在,干脆我现在就把我侄子叫来,也别等晚上了。”
“好的呀,喝下午茶也挺好。”母亲深表赞同。
陈阿姨说着就给侄子打去电话。
邓芮茗崩溃,惊恐地抓起了头发。
什么鬼,现在去相亲?那谢闻怎么办,把他丢下吗?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发脾气啦……不对不对,他怎么会为了她相亲而不开心呢,他就不是这种人。
总之这次是玩脱了。
随着陈阿姨一句“好了,我跟我侄子说过了,他现在就来找我们”,邓芮茗的脸变得煞白。
“你不舒服啊?”母亲见她面色异常,疑惑问道。
“没有啊。”她睁眼说瞎话,抹去鼻头渗出的豆大汗水。
不知谢闻有没面完试,自己又不方便打电话告知情况以免打搅他,只好在这里干等经受恐惧的摧残。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害怕。
也许老天非要叫她尝尝一心二用的教训,没过多久就听陈阿姨又打起电话,紧接一个陌生男人朝他们走来。
“阿姨你好。”男人跟邓芮茗的母亲打起招呼,又对邓芮茗笑了笑。
后者满腔心思都在他处,回了个硬挤的笑容,便又立马低头死盯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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