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火通明,薄透的纱帐内,两团肉翻滚来去,吟叫声不绝于耳。
*苦短,不觉半个时辰已过,士妫要了一碗茶来喂兰台若鱼,兰台若鱼饮了一口,衔着渡与士妫,士妫乐颠颠受了,嘴对嘴亲咂半响儿,二人方分开,兰台若鱼趴在士妫怀里就把吕姣教她说的话都说了,另外又道:“这女子并非是我的什么人,我也不知她的底细,是半路上她投奔了我来,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经过一路我旁敲侧击的询问,觉得她就是个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子,她有这心思也不瞒我,明晃晃都告诉了我,我就觉得这女子心虽野,却也是个值得结交的。你是没见她的身段模样,若是见了,一定也会赞同我的选择,她被贵人青眼只是迟早的事,白白送我一场人情,我为何不要。话我是替她带到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怎么样,不必看我面上如何。我先说好,我和那女子并无多少情分。”
士妫笑道:“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先把自己摘了出来,他日那女子若真成了君上新宠,你又白白得了这份人情,你这生意做的可真没有亏本的时候。”
“列国行走,我什么没见过,为保命计,我自是要小心谨慎的。”兰台若鱼慵懒的睨他一眼。
士妫抚弄着兰台若鱼的肩头,考量半响道:“明日你带她来,我先看过再说。不瞒你说,这女子来的正是时候,二五与骊姬勾结,令献公只信他们,手已伸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大司空也就要保不住了。”
兰台若鱼大喜,撒娇道:“那你还得谢我呢。”
“可不是要谢你。”说罢,又将怀里美人压下,又行那事去了。
一整夜的扭缠翻滚,闹到四更才罢休,使得士妫的夫人姬妾们喝了一夜的醋,兰台若鱼知道这些贵妇们的厉害,不敢与她们相见,鸡鸣三声,连忙爬起来就走。
士妫最喜兰台若鱼这等的识趣,也不阻拦,自己又略睡了个囫囵觉,待天蒙蒙亮便起身准备上朝。
平素都是他的宠姬伺候他穿戴,此番这宠姬来的比往日更早了,就是准备揪住那妖妇的发髻闹她一个没脸,没想到那妖妇竟跑了。但她身份低微也不敢给士妫脸色看,还要摆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来讨好。
“夫主,起身吧。”宠姬捧着朝服送到床前来。
士妫懒懒嗯了一声,只觉身上犯懒,自忖是昨夜闹的太过的缘故,略歇了歇这才坐起来,方要站起身,忽觉眼前一黑,猛的又坐了回去,把那宠姬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搀扶,忍不住叽咕道:“您不是年轻人了,也该爱惜些自己的身子。那、那女子又不是呆一天两天,您若喜欢就多留她几天玩玩也好啊,何必弄的这样。”
士妫老脸微红,恼羞将宠姬呵斥下去,唤来女奴伺候着穿戴完毕,草草用了些肉汤便去上朝了,整整一日都觉懒怠无力,他也觉出味儿来,拖了两日才又召兰台若鱼前来服侍。
却说吕姣,心里记挂着巫咸嘱托她的事情,天黑蒙蒙时便出府去,谨慎起见,她也没坐车,自己徒步去寻找,好在东郭离着她们现在所下榻的客馆并不十分远,巫咸给的地址又清晰明了,走了半个时辰便找到了,果见一座院子,左邻右舍,一家卖肉一家卖陶,此时清晨,卖肉的那家正是人多,吕姣将纱帽上的纱放下来,径自走过去,掏出钥匙来试着开门。
随着“啪”的一声响,吕姣放下心来,果是这家无疑了,进去一看,这家里却是空荡荡的,她又去把堂屋门打开,里面却别有洞天,一应陈设摆器都像是士大夫家,只是久无人居住,桌椅板凳上都积了一层灰了,屋檐下还挂着白丝蛛网。
吕姣想了想,还要在此等人呢,还不知要等几天就撸起袖子来收拾。
这屋子里别的都整齐,只需要擦擦灰尘便可,故半个时辰后,这屋里就亮堂了,她又略坐了坐,见天色大亮,心里还记挂着兰台若鱼,就将门锁了出来,径自回来客馆。
此时兰台若鱼已回来,觉得身上疲乏的厉害正躺在榻上歇息,见吕姣来瞧她,她脸就先红了,让着吕姣坐在身边,羞愧道:“到底我的身子是不行了,让妹妹见笑。”
吕姣心里明镜似的,知她为何疲乏至此,便道:“姐姐先睡着,我去为姐姐煮肉羹来。”
“怎敢劳烦你,我让旁人去就罢了。”兰台若鱼忙要起身阻拦。
吕姣将兰台若鱼按下,真诚道:“我吃姐姐的用姐姐的,为姐姐煮上一碗肉羹还不行了吗,姐姐快别羞我了。”
兰台若鱼只能作罢。
片刻,吕姣端着肉羹过来,兰台若鱼闻到香气就来了精神,笑道:“没想到妹妹还有这等手艺呢,快让我尝尝,我真饿了。”
吕姣淡笑不语,亲自来喂她吃。心里道了声歉。
谁能知道,她想报仇老天爷便送来了兰台若鱼呢,送她来也罢,谁让她又是士妫的旧情人呢。
利用了她,心里虽愧,但她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