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何川说不算接吻,好歹是第一次,哪有不在意的道理?
到了车站,他转身盯着何川看了两秒,愧疚突然少了一半,情不自禁地把视线移到了那张嘴上,叹口气,诚恳地说:“我错了,我道歉。”
“没关系。”这声道歉显得何川特宽容大度。
“真不气?”江琛难得见拽男这么好脾气。
“不气。”何川确实一点儿都不生气,看着在意这事儿一上午的人,怎么觉得自己才像做了坏事的?
“哦,陈云开说他也想把你的头发撩上去。”
何川听后又把头发撩了起来,露出那双江琛梦寐以求的眼睛。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约定,虽然何川时常忘记遵守。
那眼睛明明跟“美”字不沾边,但江琛就很喜欢,“帅哥,真的不考虑把头发剪了吗?”
“嗯?”
“我觉得那样对眼睛不好。”有这么长的头发挡着,眼睛肯定会不舒服。
何川全当是借口,“想看我眼睛直说。”
“倒也不用那么自恋。”江琛嘴上这么说,但他确实很想看,真的很想。
两人上了公交车,坐在后面的车座上,看到前面穿着粉色纱裙的小女孩手里拿着荧光棒,正冲她旁边的女人晃了晃,说:“妈妈,它不亮啊!”
“白天肯定不亮噻!晚上就亮了昂!”一旁的年轻妈妈说。
“好耶!那样晚上就不黑了,就没有怪物敢来找我了!”女孩儿把荧光棒放在胸口前,笑得开心,脸上的酒窝更深了。
妈妈揉了揉她的头,“世上哪有怪物嘛!没有哈!”
“明明就有嘛!”小女孩噘起嘴,不满地反驳。
江琛这才想起,他昨晚是不是不小心把房间的灯关了?
何川正面相车窗,看着不停变换的风景。
还没到夏天,天气没热到要开空调的程度,所以只有窗口的玻璃门被推过去。长发被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得乱窜,他不顾风张狂的拍打,依旧半眯着眼看向外面。
江琛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昨晚,我是不是把房间的灯关了?”
“嗯。”
“不是怕黑吗?”
何川没转过来看江琛,“我后来用了你的台灯。”
“哦。”怕黑就开灯,没什么不合理的,但江琛就哪儿不对劲。
“我坐车的时候,喜欢看风景发呆。”何川撑着下巴说道。
“我也喜欢。”江琛不是在迎合,他确实也喜欢坐窗边,思考一会儿人生。
两人还是有共同点的,比如都不喜欢香菜和都喜欢发呆。
“嗯。”
“你家在哪儿?”江琛就没见何川回过家,老师让他回家反省,他都留在学校。
“一个乡镇。”何川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下,“感觉你不是我们那儿的。”
“嗯?”
“你说小时候经常来这儿吃炸串,这家炸串店已经快靠近市内了。”这路程,不算步行时间,光坐车就花上半个多小时。
“啊,我是小时候一直在市内读书,高中才回县城。”江琛说。
“你为什么要来回来读书?”
“成绩不太行。”
何川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过江琛的成绩,那叫不行?两个何川的分数才能约等于江琛的分数。
“我算外地生吧?录取分数线针对外地生还要加三十分。我初中并没有认真学,只是踩着重本线,根本考不上好的高中,父母花钱让我读了个差点的学校,结果我不太适应,没办法,就回县城读了。”
“你成绩差?”何川不理解那个班是有多变态,接近六百的分数就算差。
江琛知道何川不学习,对成绩没概念,解释说:“我之前的分数在市区的学校了排个中等。”他又继续补充说:“我也是参加中考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把心放在学习上,所以后来开始好好学习了。”
“你怎么不适应那学校?”
“那个学校风气不好,老有人打架,我经常劝架。”江琛没注意到何川无语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然后,有一次学生打架,我也去劝,我不小心打到其中一个人,那个人一拳打了回来。”
何川:“……”他的表情在说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我解释说是劝架的,学校查了监控后就只是警告了我一下,说下次直接找老师就行,另外两个直接处分,但其中有个人小心眼儿,放学后拿杆子去捅另外一个,直接把那人捅成了残废。”
“捅哪儿?怎么就残废了?”
“捅他的后门,直接下半身残疾。”江琛一脸惋惜,“下半辈子算被毁了吧。”
何川说:“善良过头就是蠢。你就不怕被捅的是你?真的到哪儿都改不了管闲事的毛病。”
江琛也没有否认,“我觉得我确实有点烂好人,但见到能帮的就想去搭把手。”
“这毛病该改,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去帮的,别到时候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何川说着继续望向窗外。
“我知道。我觉得这点你就和我完全相反,你什么都不管。”在江琛心里,何川这人对周围过于冷漠了。
何川说:“都没人帮过我,我为什么要尽心尽力帮他们?”
“你不能以偏概全,因为一两个人没有帮过你,你就否定所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