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怪,实在是你家李老爷势力太大,若是此事让他知晓,小人定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哎呦,你这这个小冤家的胆子,是不是拴在了裤带上!现在这裤子一提,胆子也变小了!咯咯咯……”
说到这里,屋中便再次传来了胡言乱语、嬉戏打闹之声;没过一会,又变成了娇嗔与喘息之声。这等场景,只听得躲在‘树后’的沈归目瞪口呆,心中暗赞了一句‘好身体‘。
屋中‘忙’了大约半刻钟,便又转回到了坐而论道这档子‘节目’。
“最近我来的这么勤,是不是有些不安全啊?你家老爷若真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你可怎么对他解释啊?”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提那个老鬼啊?真扫兴!算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最近我们家那位,都在忙着帮他那位小主子谈生意;即便偶尔回府、也都是来去匆匆的,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这下你能放心了吧??再者说了,你一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做的就是串宅门的生意,又能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我的小心尖儿啊,咱俩好了不到半年,我来你府上都二十多回了!就是开个裁缝铺都够用了,你家老爷又不是傻子,他娶回来的也不是个蜘蛛精,怎么就那么费线呢?”
听到这里,沈归算是彻底明白了!
想来屋中的那位妇人,是管家李财的夫人。由于李财长期在李三林府上当差,平日里难得回府。而久居深闺、寂寞难耐之下的李夫人,也就与卖针头线脑的货郎勾搭成奸了。
而最近几日,李财由于忙着迎接南康商团,回府的时候自然也是少之又少;如此一来,就给了这二位‘苦命鸳鸯’私下相会的时机。
这事儿对于李财本人来说,当然是很严重的‘道德问题’了;但对于有些亏心的沈归来说,却不亚于一针强心剂!既然本就不是三贞九烈的良家妇女,自己如此一来,也就算不得坏了人家名节;而听二人如今的一番调笑,看来这小货郎的‘身体’还不错,正好也可以给自己做一个完美的掩护之人。
沈归当然不会浪费如此宝贵的时间来听墙根,如今有‘本家’二人掩护,沈归便大模大样的走到了一间东西朝向的厢房门前,双手轻轻一推房门,身影便闪入了书房之中。
虽然是个书房的结构,但此时让沈归看来,只能算是个‘多功能厅’而已。内堂有几个书架不假,但从上面落灰程度来看,想必李财把这些东西买回府上以后、就没再翻过;而正厅除了一张茶桌、两张太师椅之外,墙上还摆着几张匠气十足的书画,一股附庸风雅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归对这些假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附近,果然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好东西。
多亏这位‘贞烈贤良、持家有道‘的李夫人!若是她平日里勤于打扫,沈归又怎么能发现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之上、留下来的那些手指印呢?
根据灰尘的痕迹看来,‘点击率最高’的藏书,便是几本深蓝色封皮的账簿。沈归对账簿没什么研究,而对于华禹大陆通行的记账方式,更是看久了脑袋都疼。于是,他只翻了几页便合上了账簿,随手就塞入了怀中。紧接着,他又从其他角落的位置里,挪来了几本封皮差不多的书籍充数。掩盖好了‘犯罪痕迹’之后,这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书架顶上的那几个小盒子上。
这四个盒子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根据盒子上的灰尘来看,应用的频率也各不相同。
沈归选择的第一个盒子有饭碗大小,里面装的东西也让沈归感到十分熟悉——正是黑褐色的成品阿芙蓉膏。以成色看来,是产自滇南行省的上等货,应该是谛听送给李皋或者李三林的‘货样’。
而摆在烟膏旁边的,是一个长方形木匣。沈归打开一看,发现又是三本账簿,这次他连翻开的心思都没有,随手便塞入怀中,又取下了另外两个盒子。
这两个盒子装的东西,倒是喜闻乐见的好东西:
一个装的是几张田产商铺的地契、另外一个装的则是一些金银珠宝。看来这李财的居所虽然颇为‘简朴’,但实际身家可是半点都不薄啊!
满载而归的沈归当然没有继续‘听墙根’,而是在一片哀怨缠绵之中翻墙而出,再次出城而去了。
皆因为他怀中的那几本账簿,虽然数字都还看得清楚,但其中的文字记载或语焉不详、或不通文法,显然是用某种暗语写成的秘帐。考虑到账簿主人的身份,沈归认为兴许李乐安这个本家大小姐,能够帮自己‘翻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