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黍跟粳米混着蒸一盆米饭，早晨剩的粥一并放锅里热了。家里头用盐腌着的兔肉冲洗一下红烧了，又切了一盘子咸菜丝。简单却硬实的午饭，看的王翔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师傅，我能放开肚皮吃吗？”王翔举着筷子认真的问道，“要是不能的话，我就少吃点儿。”
许清欢听他这么问，还愣了一下，这孩子这么实诚真的好吗？
“你吃吧，不够的话，师傅再做。”
“哎。”
王翔欢快的应了一声，就认认真真的吃起饭来。为啥要用认认真真来形容？许清欢活了两世，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吃饭跟王翔这般，心无旁骛的当成一件很神圣的事儿。
韩翠急促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许清欢搁下筷子走了出去。
“嫂子，啥事儿？”
韩翠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到许清欢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我们家积攒的银子，你先拿着用。”
这一袋银子掂量着不轻，想必就是韩翠先前说的家里积攒的那二十两银子了。
“嫂子，小五进山了，要是运气好，银子就能凑够了。”许清欢笑着道，“要是不过，我再找嫂子。还有，到时候食肆还得找云庭大哥帮忙呢！嫂子，我先前说的入股的事儿，你想好了没有？”
韩翠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她知道许清欢是为了她好，可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这二十两银子是他们两口子辛苦积攒下来的，要是入股了赔了怎么办？这年头，生意哪儿是这么好做的？再说了，他们不过是乡下人，哪儿就有这头脑做生意？小五两口子是铁了心的要做的，自己说多了也没用，但是万不能拿着自家的银子开玩笑的。当然，韩翠要是能预料到以后的事儿，今儿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银子拿出来入股的。
许清欢也不勉强，再说她虽然有信心，可也不敢打包票，到时候要是不赚钱，可不是害了人家？
“师傅，你没有银子吗？”王翔举着馒头出来了，“我这儿还有些银子的。”
韩翠见了这个半大的小伙子有些愣了，这人眼生，不是云中村的人，他叫许清欢师傅，这又是咋回事儿，不过就一天的功夫，怎么又冒出个不相干的人来？
许清欢撵了王翔继续回去吃饭，自己则是跟韩翠说起他的来历来。
听闻是官差王力的儿子，韩翠点了点头，又听说是跟许清欢学算账的，她皱起了眉头。
“王力跟你签了契约了吗？”韩翠问道。
许清欢有摇头，疑惑的问：“为什么要签契约？”
“我的傻妹子啊！”韩翠拉着许清欢进了屋，以防王翔听见他们说什么，便是如此，她说话的声音还是放低了，“王翔这是相当于给你当学徒，你又不收他们的学费，按着咱们这儿的规矩，他学徒这些年，生死跟王家没有关系的。虽说不是直接卖孩子，但也差不多了！不然的话，王力怎么会把人送到你这儿？这管吃管喝的，当你是冤大头啊？”
许清欢听明白韩翠的话了，原来这学徒的地位这么低？既然如此，王力为啥还要让自己儿子当学徒？是觉得自己心善，会好好待王翔吗？可便是如此，这对王翔的名声也不好啊，王力难道会不知道这个？一时间，许清欢有点儿搞不明白王力的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