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示律师圈里都知道这案子定故意杀人不合理,但面对的是傅云宪,多不合理的判决在他手里都挺合理,再说由于吸毒人员犯罪率高,对社会的危害性大,刑事犯罪量刑一般从重,只怕白婧此趟凶多吉少,最少也得无期了。
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么尖陡凶险、赢面不大的官司,所以最后他没接。
白默后来找了不少律师,个个顾虑重重,都没接。
原本治疗情况相当乐观的顾天凤在新闻发布会后就一病不起了,待见了黄母之后更是雪上加霜,她坚持拒绝服药与治疗,前前后后不到两礼拜,就去世了。
许苏是从白爸爸那里得知顾天凤去世的消息,白爸爸确实糊涂了,前交代后忘记,不知女儿已经入狱了,还对许苏说,你赶紧戴着小婧回来瞧瞧,你们妈妈躺在西宝兴路不起来,正有人给她化妆呢……
顾天凤刚进医院时许苏偷偷去看过她,但白默拦在病房门口不让进,
大礼那天,也不知怎么就走露了风声,娱记无孔不入,殡仪馆前前后后被堵得水泄不通,白默手捧顾天凤的遗像刚出现,他们就一拥而上。
“白默,看守所里的白婧知道这事了吗,她悔恨吗?”
“悔恨个屁!你给我让开!”一把搡开堵在他身前的一个女记者,白默有点不耐烦地四下张望,“保镖呢?怎么还没来?”
一个男记者见缝插针地挤上来,继续问:“一命还一命,现在这个情况,黄舒莹的母亲愿意跟你们和解了吗?”
白默还没说话,另一个记者已经把录音笔抵在了他的脸上:“对方的代理律师可是傅云宪,你们这儿找了哪位律师,对故意杀人罪的认定有异议吗——”
白默本不就是好脾气的人,彻底被聒噪的记者们激怒了,他一手护住顾天凤的遗像,一手一把抢过那只录音笔。
“我妹是错了,错在不该吸毒,错在不该事发之后还弃尸隐瞒,可这怎么能是故意杀人呢,这怎么就故意杀人了呢?你们难道没有三五小聚,邀朋友喝过酒?如果你朋友酒精中毒猝死,就因为你没来得及打急救电话,你就是故意杀人了?”
白默越说越激动,直接把那录音笔摔在离他最近的那个记者的脸上,又点着余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东西,你们天天跟踪、天天偷拍,黄舒莹什么德行你们他妈不清楚吗?怎么就被你们写成了从不沾染毒品的白莲花了,所有的脏水都往我妹头上泼,好像不把她枪毙了你们就不罢休……”
白默不太懂法律,他不知道不作为间接故意也是故意杀人,也不知道傅云宪的所言所行也都在法条允许的范围内。
但他从很多律师那里知道,这案子若不是傅云宪插手,绝判不了这么重。
记者不满白默动粗,也还了手,一片混乱之中,顾天凤的遗像掉在了地上,玻璃框咔就碎了。一张顾天凤年轻时的照片静静躺在地上,她笑得安详静好,美得像幅磨旧了的油画。
白默一个逾于一米八的大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没有妈了……你们把我妈逼死了……”
白默请的保镖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