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或者冰刃都变成了淡淡的蓝色,冰刃变得锋利无比,堪比雪人锻造的最好的刀剑,而且还能维持很长的时间不会融化,就像那次山林失火,麦冬醒来时看到的那铺满山谷的不化寒冰一样。
而火焰最显著的变化则是颜色,由原先红色还带着一点儿橘黄的颜色变成了彻底的红,红到极致,艳丽到极致,甚至有一点发黑,而被这种火焰沾上的物体,不论是易燃的草木,还是通常意义上无法燃烧的山石,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烧成渣渣。麦冬还想着利用咕噜火焰的这个特性,等到春天的时候让它去喷火烧石灰,这个速度可比雪人辛辛苦苦捡柴烧火快多了。
当然,龙炎最大的作用还是战斗。
黑红的火焰喷向海兽,但海兽似乎早有警觉,张口一吐,一个相比刚才海蛇吐出的更加巨大的水球撞上了火焰。
火焰被水球浇灭,水球也被火焰阻住去势。这一局,平手。
但是很快,几乎没有停留的时间,海兽再次张口,又一个水球喷向了咕噜。
但是,如果没有特殊作用,再多的水球又有什么用?
海兽惧怕咕噜的火焰,咕噜却不怕海兽的水球,两相对比之下,自然是咕噜占优势,更何况咕噜还能飞。
用了比第一场战斗多一倍的时间,新出场的海兽也很快被揍得奄奄一息。
这次,麦冬没有想着上去补一刀,反而动作快速地爬上咕噜的背。不顾散落一地的猎物,不顾两头海兽还在垂死挣扎,更不在乎龙背上冷不冷,刚一坐稳便催促咕噜往起飞,简直像逃命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是逃命。
就在咕噜跟第二头海兽搏斗的时间,海面下水声不断,隔着厚厚的冰面,隐隐约约能看到水下巨大的黑影。即便看不清,麦冬也能猜到:更多的海兽正在靠近。
即便接下来出场的都是海蛇这种水平,车轮战轮下来咕噜也要累趴,更何况谁知道有没有更厉害的?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qiqi的地雷~
泥萌居然不信我,那我就更给泥萌看哼╭(╯^╰)╮
ps:文案改了一下,突然觉得文名改成《在异界养龙的日子》也不错~
☆、第九十五章
咕噜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自从上次落荒而逃,麦冬已经十来天没去过海边了,嫌待在山洞憋闷了,便去河边凿凿冰,捡捡鱼,海边却是再也不敢靠近。她还记得那天冰面下黑压压的庞大身影,心知如果不是跑得快,或许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但咕噜却不这么想。
咕噜很忧郁。
忧郁的咕噜连最爱吃的烤肉都比平时少吃了一串,龙以肉为天,少吃一串烤肉对它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
身为饲养员的麦冬自然注意到了咕噜的忧郁,但是,不用问,她都知道它为什么会忧郁。
一来,咕噜跟她一样不喜欢待在憋屈的地底山洞,而且它又不怕冷,无论外面是冰天雪地还是草木深深,对它来说只是景色的变化,丝毫不妨碍玩兴。麦冬待在山洞的这十来天中,自然也是将咕噜拘在地底的,十几天之中,她只带着它去过一次河边,还是只凿了凿冰,连热身活动都算不上,这样的日子对喜欢自由的咕噜来说自然难熬。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上次的落荒而逃让它不高兴了。
巨龙是极其骄傲的种族,它们曾经是这个世界的霸主,从来只有其他生物对它们顶礼膜拜的份儿,在龙语中,“逃跑”这个词从来不会跟第一人称连用。哪怕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在无穷无尽的海兽试图挑战它们的权威的时候,巨龙们也从未低下高昂的头颅,哪怕是死,也要面朝苍穹,背靠大地,逃跑更是会被每一条巨龙所不齿的行为。
毋庸置疑,咕噜是一条巨龙。
哪怕尚且年幼,哪怕跟一般的巨龙有着诸多不同,它仍是一条巨龙,不仅承袭了祖先的血脉了力量,同样承袭了它们的风骨和骄傲。或许在以前这种骄傲还不甚明显,但如今,已经具有龙威的它,早已不认为自己还是一条弱小的幼龙。
它已经长大,它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逃跑对它而言无疑是挥之不去的耻辱。
当时情况紧急,为了麦冬的安全它不得不暂时听从,逃离海面,但在内心深处,它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在龙族看来,战斗而死也好过苟且偷安,如果是咕噜自己,它绝对会选择战斗到底,而不是一看情况不对就挥挥翅膀逃跑。
当时会选择逃走,完全是因为对麦冬安危的担心超过了对自身原则的坚持。原则不是那么好打破的,当时它将麦冬送到海岸,便想拍拍翅膀返回海边继续战斗,被麦冬死活拦了下来,最后差点都要以死相逼,才终于把它哄回地底。
但一时妥协不代表一直妥协。
咕噜可以接受为了麦冬一时妥协,却不能接受妥协后便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再也不出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身为人的麦冬的处世哲学,却不是咕噜的。麦冬可以教会它说人语,写汉字,可以让它习惯人类的食物,但却无法让它习惯人类的一贯思维。
因为,从根本上,龙族和人类就是不同的。
包括雪人,哪怕它们跟人类长相那么相似,本质上,它们与人类的区别和差异仍旧是巨大的。
这种区别和差异不是文明上的,而是种族上的。
无论看上去相处地有多么融洽,她、咕噜、还有雪人,这就是三个不同的种族,相互之间并不存在种族之间的认同感。或许平时还不太明显,但当遇到类似这样的情况时,矛盾就像扎破口袋的小石子,瞬间显得尖锐而突兀。
麦冬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寂寞,会觉得即便有咕噜,有雪人,自己仍旧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但又总用各种理由安慰着自己,安慰自己现在已经很好,除非回家,现在已经是不可能更好的境地。
而回家,早已经是一个不敢触及的梦。
麦冬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等道理跟咕噜说了个遍,想让它不那么郁闷,但效果却不怎么好。
“如果现在就能报仇,为什么要等到十年后?”——因为现在报仇很可能会死啊!
“我不怕死!”——我怕你死啊!
“冬冬不怕!”(摸摸抱抱)——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啊(╯‵□′)╯︵┻━┻!
……
沟通无效,咕噜继续忧郁着。
如果是一般情况,麦冬或许还会通融一下,小心点但也能带着它去玩几次,但上次的情形明显反常。
如果说海兽攻击他们是为了猎食,那为什么第二头海兽不去攻击已经奄奄一息的海蛇,而是挑上看上去就难对付的咕噜?再说麦冬当时看得很清楚,那海兽连一丝目光都没有分给海蛇,一钻出冰面就直直地向着咕噜冲来,显然,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