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自己是无所谓的, 但封林停对她好, 她自也是盼着他好。
至于以后会如何,以后再言说。
林晚抬步去了正院, 几个太医还在房内忙碌, 外间只世子妃以及封林英兄弟,以及崔嬷嬷, 王府余人俱都不在。
虽说以世子妃的身份阻拦赵周两位侧妃有些僭越了,但事涉宁王妃,便是再怎么僭越,也必须要咬牙做了。
周侧妃便罢了, 赵侧妃嫁入王府多年, 她岂会不知宁王妃心结在哪里?
又哪里会恰恰好三个月便查出有孕, 有急忙忙的命人去报与宁王夫妇?
不过是算计罢了。
“崔嬷嬷。”林晚跟崔嬷嬷见礼:“皇祖母可还好?”
其实她上午才与太皇太后见了面, 当时太皇太后可好着呢, 现如今问也不过是问太皇太后有没有被气坏身子。
崔嬷嬷望着林晚眸色软了几分。
自她代表太皇太后来到宁王府, 世子妃和封林英兄弟俱都提心吊胆, 担心太皇太后盛怒之下要发落宁王妃,可没一人记挂太皇太后会否被气坏身子。
也不是说世子妃他们就不孝顺,只是人都有远近亲疏,于世子妃他们而言,自是宁王妃更加亲近,也与他们利益更为攸关罢了。
崔嬷嬷淡声道:“太皇太后得知王爷受伤,气急攻心,好在并无大碍,只牵挂王爷伤势,遣老奴前来看着。”
“如此便好。”林晚当然知道太皇太后没有大碍,要不然皇帝也没时间见她,她也不可能这会儿就回来,少不得要去慈宁宫看望太皇太后:“父王现下如何了?”
林晚转头看向内室,鼻端盈满血腥味,她皱起了眉头:“伤口还未能处理好?”
世子妃忧心忡忡:“伤口并不大,可血止不住!”
林晚心一沉,不会倒霉催的,正好扎到大动脉了吧?
林晚便道:“我进去瞧瞧。”
封林英一把抓住她,脸上尽是怒色:“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添乱?”
父王出事,她耽误这么久才回来,如今还要进去添乱,她能不能懂事点?
其余人也不赞成,世子妃劝说:“太医们定然会有法子的,妹妹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崔嬷嬷也是这意思:“知晓郡主关心王爷,然而此事咱们最该做的便是好好待着,莫要打扰太医。”
林晚摇头:“血止不住,必定是伤到大动脉了。父王受伤至今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若是还不能将血止住,必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治。我会医术,在泉州时也曾为身受重伤的泉州王知州治疗,我进去看一眼,若是帮不上忙,我定不会妨碍太医们的治疗,若是能帮上呢?”
世子妃和崔嬷嬷都迟疑了。
“你会医术?”封林英不信:“怎么可能?此前从未听你说起过。”
是啊,她此前从未说过。
那可是王爷,如何能让她乱来?
世子妃和崔嬷嬷又动摇了。
林晚淡声道:“此事我进京当日,便与皇上以及众位大人提起过,只是没有传开而已。再者,如今太医既已束手无策,不管我会不会,进去看一眼又有何关系?若是我恰巧能治,父王便能捡回一条性命,难不成你们不愿意令父王多一分希望?”
最后是世子妃果断:“既是如此,妹妹你便进去瞧瞧吧。”
如若宁王爷真没得救,宁王妃必定完蛋,世子一脉也要受牵连,既如此,不如赌一把。
“大嫂,你莫不是真相信她?”封林英不敢置信的看向世子妃。
世子妃叹道:“二弟,救父王要紧,但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过。”
得了允许,林晚便进去,太医本就焦急,见她进来,不由得心中更为烦躁。
林晚当没看他的黑脸,走到床边拉起宁王的手给他把脉,一边问太医:“可是伤到了血脉?”
太医一看林晚那熟练的架势,便知道她的确是懂医,这才压下烦躁,道:“是。那金钗正好刺破了体内血脉,下官等用了数个法子,皆不能止血。”
林晚也诊断出来了,的确是伤了大动脉,如今他体内已积了不少淤血。
若是在现代,可做手术修补动脉,抽出体内淤血,但这古代肯定是不行的。
林晚想到这里便吩咐;“拿金针来。”
既不能修补动脉,便只能先止血。
太医大惊:“郡主会金针止血?”
“嗯。”林晚点头:“可开了止血汤药?”
“开了。”太医大喜,一边让人准备金针,一边回答:“先前已经煎了止血汤药给王爷灌下去,只效果不甚好。”
“方子呢?”林晚问:“我瞧瞧。”
太医将药方呈上。
林晚一看,方子没问题,剂量却有问题。
太温和了。
太医们常年给宫里贵人看诊,贵人娇贵,太医们哪里敢用虎狼之药?因此每每开方子都是收之又收,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