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宁王伤的是大动脉,药效不够,如何能迅速止血?
可不就耽误了?
林晚伸手:“笔来。”
一旁忙有人递了笔墨,林晚刷刷的下笔改了剂量,而后拍给一旁的太医:“按这个剂量重新煎来。”
太医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这剂量——”
林晚眉眼俱冷:“按方煎药,不必多言,若有事,我负责。”
林晚既然这般说,太医便不再说,他心里也清楚,这剂量方才是合适,只是他谨慎惯了,不管下这么大的剂量罢了。
“速速去抓药煎来。”太医吩咐下去,即时便有人去煎药。
一套金针很快被捧来,林晚挑了一根金针,太医亲自捧了烛火,林晚在烛火上烤过消毒,而后利落下针,连下七八针,伤口处出血量果然降低了,到后面,竟慢慢止住了。
“止住了!”太医欢喜呼道:“血止住了。”
外间几人闻言也是大喜,封林英疾步走进来:“果然止住血了?”
太医喜道:“果然止住了。”
又看向林晚:“郡主医术高明啊。”
封林英闻言一怔,转眸看向林晚,神色复杂。
林晚神色依旧平静:“现在只是暂时止住了而已,还得看药效,如若吃完药能止住血,方才得用。”
虽是如此说,但此前他们无人能止住血,林晚一出手便成,那被她改了剂量的药方,肯定也无问题。
金针还不能取下,药也还没煎好,林晚便让了位置,让太医处理伤口。
没多久药便煎好送来,给宁王爷喂下没多久便起了药效,体内出血是彻底的止住了。
林晚看差不多了,便上前将金针取下。
接下来的事情太医也能完成,林晚便没有再掺和。
林晚从内室出来,世子妃拉着她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今日幸亏有妹妹。”
早知道妹妹医术这么厉害,她就应该早点将她找回来,也不用悬心这么久!
不过也奇怪,她不是早就让玉秀去找人了吗?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心里疑惑,但肯定不能这会儿说出来,崔嬷嬷还在呢,听到肯定要多心。
崔嬷嬷可不知道世子妃的心理活动,此时看着林晚也是欣慰。
太医很快就处理好了宁王爷的伤势,但这并不代表宁王爷就真的完全脱离了危险,是以太医们还是要继续留下来守着宁王爷,林晚自是不能离开宁王府,甚至最好是能守在正院,这样一旦有紧急情况她也可以即刻出手。
这倒是没什么,她身为女儿,本来就是需要侍疾的。
崔嬷嬷见宁王爷伤势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抽出时间来处置宁王妃了。
她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可是领了太皇太后的命,要将宁王妃投到天牢关押起来。
世子妃等人自是要求情,但崔嬷嬷奉的是太皇太后的令,他们求情也无用。
世子妃等人急得不行。
林晚请崔嬷嬷到一旁说话,崔嬷嬷板着脸说:“郡主不必多说,此乃太皇太后懿旨,老奴奉旨行事,断然不敢有所耽误。”
林晚笑了笑:“我回府前,去了一趟宫里。”
崔嬷嬷惊讶的看了林晚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回来得这般晚,原是进宫为宁王妃求情去了。
又想着她明明有一身好医术,得知宁王爷受伤却不想着回来救人,却先进宫为宁王妃求情,便为宁王爷觉得心寒。
是,当初认亲宴上,王爷的确是表现不佳,令她失了面子,可她难道不知王爷之所以如此,并非是不喜她回来,乃是因为她并非王爷疼爱至极的女儿?
她如何能因此便对宁王爷冷了心肠,这般漠视他?
崔嬷嬷到底没忍住,露出几分冷笑:“郡主好孝心。”
只可惜都是对宁王妃的孝心。
林晚叹息一声:“我当时以为大嫂既已请了太医,父王定然不会有事,因此才转道去了一趟宫里,如若早知父王伤得这般重,我今日便不该出门,留在府里便不至于令父王拖延至此,险些丢了性命。此乃我的不是。”
这的确是她的失算。
被人责备怨怪也是她活该,林晚无可推脱。
崔嬷嬷还是不悦,但郡主是主子,她也不好太过了,只点她:“自郡主出生,王爷便视若明珠,爱之若宝,便是这些年,念及郡主,也每每伤心落泪,郡主当晓得王爷一片爱女之心。”
林晚叹息:“嬷嬷所言,长乐如何不知?然身为子女,父母竟至于此,如何不痛心疾首?又如何能不想方设法,保得两全?”
崔嬷嬷这才没话好说:“此乃太皇太后懿旨,老奴奉命行事,也请郡主莫要令老奴为难。”
“嬷嬷放心,长乐定不令嬷嬷为难,只请嬷嬷喝杯茶,稍作歇息。”林晚道。
崔嬷嬷便知道林晚这是拖时间了。
想了想,林晚既然敢开这个口,定然是有把握的,这位郡主虽然才刚回来,但是手段莫测,皇帝还极其看重,如此倒也不必彻底将她得罪,便板着脸说:“既如此,老奴便略坐片刻。”
林晚安置好崔嬷嬷,便令封林英赶紧入宫给太皇太后报信,并且嘱咐他:“万不要提母妃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