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江南下了一个多月的雨。
街上行人稀少,破碗空空荡荡,只零星散落一两枚铜板。
阿三蜷缩在屋檐下,冻得发黑的脚趾泡在烂泥水里,肿胀得不成形状。
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那些人拿走她的铜板,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施舍她一口剩饭,“算了吧,这丫头长大了,也讨不到什么钱,没啥用了。”他们这样说。
阿三抬头望着晦暗的天,露出张伤痕累累的脸。
要死了吗?
死了后,是不是就不用蜷缩在屋檐下忍冻挨饿,不用天天受拳脚打骂,不用手足俱断无一处蔽身。不会饿、不会冷,不会痛。
可为什么她还是不甘心呢?
她想起以前,父母煮一碗清水面,总会把唯一一个蛋留给她,稀如水的米粥里,她的那碗偷偷放了勺糖。也曾有人待她心存怜爱,对她细语呢喃,为她冬日添衣,盛夏摇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