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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继续摇摇晃晃朝前驶去。
林非鹿在他颈窝埋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平復了心跳和气息。她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他坚挺又俊朗的侧脸,几个字从鼻尖哼哼出来:「你腿麻吗?」
宋惊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她背心,语调透着一股惬意的慵懒,「不麻,公主很轻。」
林非鹿:「哦,我麻了。」
他笑了声,手臂穿过她膝窝,将她往上一抱。林非鹿本来以为他要把自己放下来了,谁知道他只是抱着她换了个方向。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变成了面朝他跪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他手还掐着她的腰,把人往跟前揽了揽,好整以暇地问:「这样呢?」
林非鹿简直羞耻心爆棚。
浅色的流苏长裙铺在两侧,她脸红心跳,若是叫外人看到,真是要叫一声「好一副昏君白日宣淫图!」。
她扭了两下,有点崩溃地用手捂住脸:「放我下来啦,快点!」
眼前的人只是笑,把她按进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杓:「可我想跟公主亲近一点。」不等她说话,他又低声说:「几年未见,担心公主对我生疏陌生,这一路都吃不好睡不好。」
林非鹿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否则怎么会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丝委屈?
她动了动脚,自己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更舒服地埋进他怀里,然后才慢腾腾说:「好吧,那就再给你抱半柱香时间吧。」
宋惊澜嗓音带笑:「多谢公主。」
不过身体的亲近好像真的有助于减少距离感,她埋在他胸口,听着那一声声沉有力的心跳,方才刚见时的局促和紧张已经完全消失。
好像他们从未过分开过那么久。
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么亲近。
好像不管他是质子还是皇帝,她在他面前都可以肆意妄为。
她侧头贴着他胸口,抬手摸摸他领口暗红的纹路,语气已经完全放鬆下来:「你偷偷跑来接我,朝中政事怎么办?以后你的那些臣民会不会骂我是红颜祸水啊?」
宋惊澜捏着她柔软的后颈,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他们不敢。」
林非鹿嘆了声气,自个儿演上了:「哎,大臣们就想啊,这陛下为了区区一个公主,放弃统一天下的机会就算了,娶回来还独宠六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作孽啊。」
宋惊澜揉捏她后颈的手指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笑着重复:「春宵苦短,君不早朝?」
林非鹿:「?」
等等,我念错诗了对吗?
宋惊澜抬手握住她玩自己领口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嗓音十分温柔:「既然公主已经把今后的日子安排好了,那孤就却之不恭了。」
给自己挖坑的林非鹿:「…………」
她羞愤地把手抽回来,腿一抬,就从他身上跳下去了:「时间到了!」
宋惊澜有些遗憾地看着她:「不可以延时吗?」
林非鹿叉腰:「不可以!」
宋惊澜:「好吧,那孤明日再来。」
林非鹿:「?」
小漂亮变了,他真的变了。
他以前没这么不要脸的。
她气呼呼跑到角落去,捡起地毯上那本没看完的游记继续看。宋惊澜这次倒没跟过来,坐在对面以手支额笑吟吟看着她。那视线分明是温柔的,落在她身上却又是灼热的。
林非鹿哪还看得进去书,把书往腿上一放,气鼓鼓说:「我要出去骑马!」
她当然知道作为联姻的公主,在出嫁路上是不能随意露面的,她就是想试试小漂亮对自己能有多纵容。
……
十分钟后,林非鹿坐上了那匹高大英俊的黑马。
宋惊澜勒着缰绳坐在她身后,手臂将她环在怀里,驾马走在队伍的左侧。
千人使团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来了,乍一眼看到永安公主竟离开马车跟一名男子同乘一匹马,姿态还如此亲昵,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待看清那男子是谁,神情又迅速变为畏惧,赶紧收回了视线。
陈耀带着四名侍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以作保护,接亲的队伍一眼看去望不到头,不紧不慢地行驶在荒原上。
荒野无边,白云悠悠,林非鹿在马车里闷了太久,此时骑着马吹着风,感觉全身都舒畅了不少,靠在他怀里小声抱怨:「坐马车一点都不舒服!」
其实那马车比起她以前坐的已经舒服很多了,又大又宽敞,铺满了柔软的地毯,人可以在里面行走打滚,就像一个移动的小房车。
但她就是莫名其妙想跟他耍小脾气。
宋惊澜下巴轻轻抵着她头顶,温声道:「那以后每天都出来骑马。」
林非鹿想了想又说:「等到了有城池的地方,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天再出发?听说你们宋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美食,我都想尝一尝。」
', ' ')('宋惊澜笑着说:「好。」
之前听陈耀说要走二十天,她人都萎了,现在却觉得二十天好像一点也不长。有他陪着,这一路吃吃喝喝耍耍,就好像公路旅游一样,简直不要太爽。
诶,这就是还没结婚就先度蜜月吗?
她美滋滋地畅想了一下接下来的蜜月旅途,又有点紧张地问他:「你不着急回宫吧?」
宋惊澜说:「不着急,公主想玩多久都可以。」
林非鹿半转过身,歪着头看他,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还说自己不是昏君!
宋惊澜从善如流地点头:「嗯,孤是。」
林非鹿又不干了:「你是昏君,那我成什么啦?你才不是!」
宋惊澜:「好吧,我不是。」
林非鹿扯扯他垂落的宽袖:「小宋你能不能有点底线呀?」
宋惊澜笑了一声,低下头亲亲她动来动去的小脑袋,温声说:「公主就是我的底线。」
糟糕,小鹿撞死了。
车队一直行驶到傍晚,才来到一处十分贫瘠的边镇。两国交界处向来容易打仗,是以总是很荒凉,能有一座小镇已经是宋林两国多年平和的产物了。
使团很快打扫了一座小院出来,作为陛下和公主今夜的下榻之处。虽说按照规矩,公主和陛下还未成亲,是不该住在一处的,但看陛下这一路宠爱永安公主的模样,使官觉得自己要是不把两人安排在一处,可能明早起来脑袋就没了。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坏了规矩,虽同处一院,但整理了两间屋子。
分屋而居是他们在畏惧之下最后的倔强!
宋惊澜拉着林非鹿的手走进来时,候在两旁的官员瑟瑟发抖观察陛下的神情。见他看见两间屋子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神情,才稍稍鬆了口气。
农家小院里分了主屋和偏房,尊卑有别,自然是陛下住主屋,公主住偏房,不过两间屋子布置得都很舒适,使官们都静候着,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永安公主说:「我要睡那个大房子。」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还没吸完,就又听见陛下温声回道:「好。」
使官们再一次刷新了对陛下的认知。
他们都是宋惊澜弒父夺位的见证者,这些年对这位陛下的畏惧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温柔耐心的模样。
其实一开始宋惊澜选择跟大林联姻,朝中还是颇有微词。
跟雍国的想法一样,那个囚禁过陛下的地方,只有彻底消失,才能洗去这一段屈辱。
但最后发出这些声音的人都消失了。
后来大家又觉得,陛下说「只要永安公主」不过是宋林两国做给雍国看的结盟手段。毕竟谁都知道陛下不好女色,登基这些年从未踏足后宫一步,宫中那些美人全是太后选的。
起初太后每年都要选一选,各家的女儿也愿意进宫,毕竟陛下年轻有为又俊美非凡,谁见了不希望得他临幸。而且后宫全无位份,四妃两贵一后的位置全都空着,简直令人眼馋。
结果年復一年,不仅无人得宠,反而时不时就有美人的尸体送出宫去。
听说死的都是些不安分的,杀起朝臣不眨眼的陛下,杀起美人来似乎也丝毫不手软。
后来各家渐渐也就歇了进宫争宠的心思,知道这位陛下跟上一个不一样,只有野心和权欲,性情阴晴不定,宫中人人自危,哪还敢把女儿送进宫去。
那哪叫送进宫,那叫送命。
如今宫中活下来的那些美人安静如鸡,报团取暖,无欲无求,隻想活着。
这样的陛下,居然对永安公主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岂止令人惊讶,简直让人惊吓。
不过这位永安公主也过分娇纵了一点,仗着陛下宠爱,什么要求都敢提。若再如此娇纵下去,惹了陛下不喜,恐怕小命就要到头了。
官员们看着永安公主高高兴兴跑进那间大房子,都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声气。
车队扎营完毕,林非鹿吃完饭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总算感觉人活过来了。宋惊澜过来的时候,她刚换好衣服,头髮都没干,湿哒哒垂在背后,额间还有水珠滴下。
宋惊澜接过松雨手中的帕子,把她拉到身边来,一边给她擦头髮一边笑着问:「不远处有处仙女湖,公主想去看看吗?」
林非鹿撑着下巴问:「仙女湖有仙女吗?」
他动作轻柔地擦过她发尾,目光专註:「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噘了下嘴,「可是我不想骑马。」顿了顿又说:「也不想走路,我好累。」
宋惊澜低笑了声,等帮她擦完头髮,一俯身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林非鹿眨眨眼,手都搂着人家脖子了,还明知故问:「这是做什么呀?」
宋惊澜低头看下来,也不说话,隻眼里含笑,直勾勾看着她。
林非鹿在他深幽目光之下逐渐心虚。
她是不是太作了?
哎,那她以前也
', ' ')('不知道自己还有一谈恋爱就变作精的潜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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