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能幸免!
“拿钱,办事。”
“为财?”邬雪默不可置信,只觉得荒谬:“你帮我,我也能给你很多钱。”
“婉拒了。”虞妗妗扯了下唇角,“拿你的钱要办的事业障太深,如此不划算的买卖,我可不接。”
“哼,你们以为弄几个阵法贴几张符箓,就把我逼到绝境、可以随意打杀了么?”邬雪默扯了下唇角,冷冷讥笑:“做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就是死,也能拉上一群垫背的!”
说完她阴沉沉的视线扫视一圈四周的住宅,仿佛要透过紧闭的大门和窗户,钉穿藏在屋子里大气不敢喘息的村民。
“你!”夏兴握紧了拳怒上心头,却听榕树下的恶鬼语调一转:
“若要我伏诛,也不是不行,我有条件。”
“你要什么?”夏兴问。
邬雪默一字一顿,目光如炬:“只要你们赌咒发誓,绝不对我女儿的尸身魂灵下手,不得让她消亡,我随你们处置。”
“说到做到,绝不反抗。”
虞妗妗轻嗤:“不可能。”
“邬采萤的尸骨已经尸变僵化,人世间容不下僵尸的存在,势必要把她焚烧得一干二净,况且天师府不出手,她所染的业障因果也会引来天雷肃清。到现在没被雷劈,全靠着桂老的棺材挡劫罢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女儿若是消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好过!”邬雪默哪里不清楚虞妗妗所说是真,可她偏要强求,面目狰狞吼道:
“你告诉那些道士,他们若不想西柏岭伏尸遍野,就去给我想办法!”
“转运也好,替命也罢,总有招数……”
“如若不然,我拼尽一切也要让尺古村所有人为我们陪葬!”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一记沉沉的雷声‘轰’然落下,似是天道的怒慑。
邬雪默不惧反恨,扬起头狠声道:“我女儿受辱蒙难时,高高在上的天可曾施以援手?那时候可有什么狗屁天师府来我们主持公道?既然没有,又凭什么要我们母女遵循假仁假义的规则?!”
“哪怕天要亡采萤,我也和天斗!”
“轰隆——”
又是一记撼天动地的惊雷,落在群山之巅。
虞妗妗神情凝重,视野中的大鬼因情绪激动,整个魂体都在扭曲。
其身上背负的浓重业障以及对天道的挑衅之意,怕是很快就要惹来天罚,刑罚之雷能够摧毁万物,届时波及巡山生机不说,恐怕连周边的住民土地、生态环境,都要受到牵连。
她当机立断,扭头对夏兴等人道:“你们立刻疏散村里的人畜,离开此地越远越好,这里留我一人就行,邬雪默随时会失控。”
夏兴下意识就想拒绝,被她一把拦住:“快去!有任何意外,你们留下也没用,只会拖累我。”
“好吧。”夏兴虽不甘心,却明白这是大实话,:“那前辈你千万小心!”
说着,他们赶忙往村里去疏散村民。
很快尺古村里响起了村长的大喇叭:
“父老乡亲们,不要收拾家伙什,立刻从后山离村,立刻从……”
霸道的喇叭声断断续续,瞬间点燃了村民心中的恐慌;
实在是天公发怒的动静太大了,大到连接着巡山的村子地面都在抖,窗外的天色暗淡翁青,是个人都知道要出大事儿。
害怕归害怕,大难不到临头人总是有侥幸心理,根本放不下家里的财务。
于是有点小钱的人在家里翻箱倒柜,舍不得柜子里头的压箱底儿的金链子;
没什么钱的留守老人拖着不利索的腿脚,恨不得把家里的鸡鸭猫狗全都抱上走。
至于村长何福斌扯着大喇叭,跺着脚涨红了脸在嚷嚷什么,不知道,听不见,没人理。
“别去牵家里的猪了!哎哟你们不要命了?!”何老头急得拍大腿,想去拽相熟的族亲,偏偏那老头儿上了年龄固执得很,两脚蹬地要逆着人流往家里去。
还是夏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下决策让还在村里的术士们贴上疾风符,一人揪起一个顽固的老头老太往外运,才让撤村的速度大大提升。
不多时,村口榕树附近只剩下一妖一鬼。
扭曲癫狂的人皮鬼物声声泣血,顶着头顶轰隆隆的惊雷叫骂不停。
她的意识在狂暴的煞气下时有时无,骂声中夹杂着尖利的哭丧,哀怨泣血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难以抵御,哭的是她早早去世的可怜女儿。
“萤萤……我的女儿……!”
“他们都该死!!……都去死…!”
狂风和湿润的雨气中,虞妗妗眼眸微眯,扬声对阵法中的大鬼说道:
“邬雪默,你以为自己得了些道行就能挑战阴阳界的法则了吗?你拿什么威胁天师府和天道?又要仗着龙脉对你们邬氏一族的恻隐之心,肆无忌惮挥霍大山的生气吗?”
邬雪默的确有底气,但借的是巡山之力。
她相信生出灵智的龙脉会毫不犹豫,再护一次大山的伴生人。
只是龙脉虽神秘莫测,也终究是天道之下的衍生物,抗衡天罚,下场只可能是在雷劫下湮灭。
虞妗妗:“邬氏先祖守山千年,若知道巡山的生机断在你手中,她们不会赞同你的所作所为!”
“你闭嘴!”邬雪默尖声。
她心里有控制不住的怨恨和委屈,更多的则是被戳穿最不愿意面对的阴私而产生的羞恼和愧意。
巡山的遮蔽,恰恰是她提不得的痛点。
最开始意识到深山中的灵在保护她、以及女儿的尸魂时,邬雪默满心只有感激。
可随着她借助山的力量,咒杀的人愈来愈多,她心里的仇恨不仅没因此消减,还日益膨胀。
只是罪魁祸首的死亡已不能让她满足。
她恨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她要让尺古村夷为平地才够舒心。
她开始不断借助大山的生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无论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何轻轻一家,还是请了高人作法布阵的南城首富齐家,都难逃死亡的命运。
随着山中破碎的游魂增加,邬雪默已然扭曲的内心,得到了无比满足。
与此同时山中的变化,她也不可能察觉不到。
逐年递减的野生作物和蔫哒哒的花草树木,情绪暴躁不断迁徙离开的动物……这些曾经被她当作巡山一份子细心呵护的生态环境,都因为逆天的诅咒所带来的业障,不断崩溃。
表面上还能勉强维持风光的山,内里早已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邬雪默甚至有很多次在深夜,‘听’到深山的脊骨中,传出山痛苦的长吟。
她有过愧疚和挣扎,想过要不要停手。
可内心对尺古村的恨意、肆意掠夺生人性命的快感,终究是盖过了那些不安和愧疚,让她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