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洗洗手。”祝檀湘拆着皂角包装顺道。
虞妗妗正烦躁,闻言看过去,眼睛就亮了。
她伸出双手,好好搓洗了下手臂和从棺材里掏出来的东西,又给自己念了两遍除尘术清理,才觉得身上的腌臢散了大半。
脸色缓和的她招呼汪平锦道:“你自己过来看看,汪建设的尸体受损非常严重。”
“他的双耳深处被人用利器捣碎,两颗眼球让人挖出,虽然我没通鼻道,但不出意外和其他几窍一样也是损坏的。
除此之外我还在他的口腔咽喉深处,抠出来这样一枚镇石,足以说明有人在他的尸体和阴宅设下了阴邪禁术。”虞妗妗说。
其实在很多古代富贵人家或者王侯将相的棺椁中,都能从死者的七窍里挖出类似她手中的玉石。
这种玉名为‘封窍玉’。
全套的封窍玉有九枚,对应人的九窍,分别为:
玉眼盖、玉耳塞、玉鼻塞、玉唅、玉肛塞以及玉阴塞。
人体的这些窍穴在古人看来,是连接天地、维系肉体和灵魂融合的关键之处。
而玉又能养人。
所以他们觉得只要用玉把这些窍穴堵住,尸体中便能一直保留着一口‘气’,可以让尸身不腐,甚至有朝一日可能复活。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只会堵尸体的七窍,九窍不太吉利。
类似的情况在现代社会也会发生。
由于人死之后肌肉松弛无力,若是得了疾病、或者遭遇了重大事故导致肺腑损坏而死亡的尸体,污血会从松散的穴窍中溢出。
为了保证死者的尊严,不至于粪便血水一直流,太平间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有时候也会用棉球将其堵住,这也算是尸体美容修复的一个环节。
但无论如何,古往今来凡是养尸,都不会像汪建设这般被损坏尸体器官。
这手段如此歹毒,是因对方的目的是破坏汪建设的七窍,让他死后就算化为鬼魂,也不可视、不可听、不可言、没有五感,无法转世投胎!
至于虞妗妗挖出来的镇石十分靠近喉道,上面又刻满了符纹,估计是为了堵住汪建设的最后一口‘殃气’。
是为了永远地囚禁、折磨汪建设的灵魂。
虞妗妗用纸巾包着镇石和地上捡起来的镇魂钉,只拿着让汪平锦看了两眼,没有让他上手。
“你看这两枚封住你大伯棺材的钉子,上面布满了土褐色的包浆,这些不是锈迹,而是干涸的牛血鸡血。”虞妗妗解释道:
“这类通灵的动物气血含阳,可以辟邪驱鬼,经这种血浸泡后的钉子打入棺中,对属阴的尸体来说自然是一种镇压和折磨。”
“还有这枚镇石,内里都是经年累月吸满了阴煞气裂开的纹路,绝对不是放在尸体中两三年可以形成的,所以说这块镇石是从土里、从别的尸体里掏出来的脏东西,有一定年头了。”
这样的镇石压在汪建设的尸体中,其中蕴含的阴腐之气,更是会源源不断催化汪建设的尸体。
长此以往,他就是想不变成厉鬼都困难。
更严重的情况再过上几年,尸体可能会在汪家老家的地底下发生尸变,真到了那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虞妗妗三言两语说明了危险程度,汪平锦脸色都白了。
“最后一点,你自己往棺材里看看也能瞧见,汪建设的下半身整个缺失,如此再说他是单纯病死没有外力谋害,你自己信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处,虞妗妗把棺材板踢了回去,重新盖上。
而后她在汪建设的坟碑周围转了一圈。
很快,她分别在坟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对角,找到了削尖对准其坟头的不毛顽石、光秃秃几乎没几片叶子的枯树、非自然形成的直径半米的凹陷洞口、以及埋在地下的五害动物尸体。
这样四种阻断生气的风水物,被人设计形成一种风水上的绝阴阵,把汪建设的坟包夹在中间,更让地下的阴尸得以滋生。
无论是谁做的,心肠都不是一般得狠毒,对汪建设绝对是恨之入骨。
虞妗妗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几张符咒。
她以汪建设的坟墓为中心,在和绝阴阵与四角错落的十字位——也就是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这四个方位的土地里,刨出四个小坑,并每个坑里埋一张符咒,再把土填上踩平。
当最后一张符咒埋到地下,周遭的汪平锦等人只觉得一阵清风从林子深处刮来,拂面温和。
一时间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打从踏入橡树林,就有些沉闷的心情,都变得松快了些。
虞妗妗拍拍手掌的尘土,对汪平锦说:“现在阵法已经破掉,可以让人把坟周四个风水阻断物挖出来处理了。”
“然后我得去趟医院,我需要取你父亲的一点指尖血,用来引出你大伯的鬼魂。”
说到这儿她又想到什么,叮嘱了一句:“对了,汪建设的坟暂时还不能封棺,后续他的尸体要重新捡骨迁坟,但把这刨开的坟坑孤零零放着也不妥当……”
此地的村民经常进橡树林捡野味,来来往往,经过的时候瞧见个曝在外头的棺椁,任谁都会被吓一跳。
万一再有那种心眼坏的人,手欠扒拉棺材,二次破坏了汪建设的尸体,就更麻烦了。
虞妗妗说:“要么你花钱找个人看着坟头,别让人给它毁坏了,要么不嫌麻烦你就先让他们把土先填回去,之后再二次掘开也可以。”
汪平锦想了想,决定更保险点,对身旁两个表亲说道:
“哥,我再出双倍的工钱,麻烦你们把我大伯的坑填上,然后帮我在这里看着行不?”
两个村民看了一出刺激的开棺摸尸,正啧啧称奇,听到又能一把子再多挣半个月的钱,哪有不乐意的,纷纷点头答应:
“你放心平锦老弟,不说拿钱办事,咱们都是一个村光屁股长大的交情,我们一定把你大伯的坟看紧喽!”
祝檀湘想了想,出声说道:“我也留下看着吧。”
虞妗妗点头:“可以。”
于是仅虞妗妗在汪平锦的带领下,驱车前往了县城第一人民医院。
昏迷了一个月的汪顺利就在此处住院。
到了病房门口时,两人正好和在廊道接水吃饭的毛椿象碰了面。
听到儿子介绍虞妗妗是能够解决他们家的怪事、能救丈夫性命的人,毛椿象手里还拿着盒饭和的保温杯,膝盖一弯就要跪在虞妗妗面前:
“大师!大师你救救孩子爹……”
虞妗妗鲜少碰到这种情况,好在她反应迅速,两只手牢牢拖住妇人的手肘,不让她下跪。
她有些无奈说道:“大婶你站好,我来就是解决事情的。”
“妈你别这样。”汪平锦叹了口气,从旁搀扶着自己母亲:“虞大师见谅,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