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让人抱错了,留在了临市乡下那家抱错的人家中。
夫妻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帮别人养了二十年孩子,前两天才意外发现此事。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妈妈整日整夜得睡不着,我们心里难受啊孩子!”虞正龙声泪俱下,演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这不大前天刚把事情查清楚,我就想着让你弟弟把你接回家,从今以后好好弥补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虞妗妗没再装作不认识,她今日的目的本就是扒了虞家那层假仁假义的外皮。
她顺着虞正龙的话说道:“哦?既然你们查到了当年抱错之事,肯定也知道过去二十年里,我在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原身生前从有记忆起,就在浸泡在劳作和斥骂声中。
那对换了孩子的伥鬼夫妻稍有不顺心,就把怒火发泄在原身身上,挨饿罚跪都是小惩罚,动辄更是非打即骂。
甚至连原身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都不让她去读,要把她随随便便嫁到小县城收彩礼。
不仅要吸干原身的血,还要敲碎她的骨头吮吸脊髓。
虞妗妗到底不是受害者本人,无法切身感受到这个女孩子过去该有多么无力受害者,她在诉说原身惨淡的过往经历时,只有深深的怒意。
“‘我’带着证件想要逃离苗家的那个晚上,他们带着一群打手追上了‘我’,亲口承认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当年他们是故意调换了‘我’和虞舒月。”
“为了让‘我’闭嘴,让这件事永远不被揭穿,他们决定杀人灭口,用一块沉沉的大石头绑住‘我’沉入了湍急的河水。”
“只不过‘我’命太硬,他们并未掐死‘我’,只是让‘我’陷入了短暂的窒息昏迷,就连绑住的石头也没能让‘我’困死在湖底,硬生生捡回一条命。”
并不是。
姓苗的掐死了原身。
沉重的石头和绑死的绳索让尸体坠入湖底。
她借尸还魂之际,这具身体都泡得肿胀发白。
“比起虞先生现在在这里上演慈父情深,我更好奇你查到苗家所作所为后,有为‘我’做过什么吗?是报警抓了苗家人,还是立案当年之事了?”虞妗妗语气好奇,“总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虞正龙笑容一僵。
他派去临市的人倒是前往苗家看过,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苗家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心里清楚那些腌臢事多多少少有养女的手笔,以为苗家人是在虞舒月的授意下提前跑路了。
虞正龙还把虞舒月当成没使用过的优质资源,指望她和齐家、或者哪个强势的集团联姻,为自己带来更多好处;
对有意换了孩子的苗家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让底下人去查。
反正虞妗妗还活得好好的,不是么?
他哪里知道姓苗的跑哪儿去了!
至于报案……当年之事他遮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警局立案调查。
眼见他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只一味的演苦情慈父,周围其余人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在场的都是南城名流,哪家没有点狗血烂帐,可像虞正龙这么不要脸、心狠手辣的人他们还真是少见。
一时半会儿厅内的窃窃私语声愈发变大,实在是吃瓜人太过震惊,难以压抑。
“我的妈……谁能想到今年都要结束了,还能让我吃上这么炸裂的瓜!真假千金竟在我身边?!”
“虞舒月亲爹亲妈太恶毒了,你们听到了吗,他们想把抱养的孩子掐死溺亡啊!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这姐妹,我也膈应这一家人……既然查到了实情,虞正龙和他老婆还把虞舒月带到宴会上来?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伸张正义,不把鸠占鹊巢的人赶出去?太让人心寒了。”
“呵呵,虞家一直挺势力的吧,虞舒月和齐澜还有姻亲呢,他们家哪里舍得放弃。”
“真看不出来老虞是这种人…”
“早不认亲晚不认亲,看到女儿和齐叔叔顾阿姨交好之后,就着急忙慌在顾阿姨生日宴上哭起来了,为的是什么我不说哈。”
“等等我发现一件事,如果虞家抱错了孩子,那真正应该和齐家联姻的人就不是虞舒月,而是这位虞妗妗了,怪不得他们那么急着赶鸭子上架呢。”
“所以虞舒月这些年穿金戴银,都是偷了别人的人生啊,平时看她温温柔柔,真想不到是这种人……”
“……”
还深陷震惊中的徐晓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顿时抬头怒道:
“吴婧你落井下石!是,换掉孩子确实是舒月她……她父母不对,可她是无辜的啊!她当时也是个小婴儿,换孩子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你凭什么要恶意揣测她?!”
蛐蛐声最大、一点都不遮掩的女孩子,正是先前因一枚钻石和虞舒月结仇的吴婧。
她妆容精致,穿着黑色的小礼裙正和姐妹八卦得起劲儿,闻言一扬眉毛,双手搭起就开始输出:
“我tui!杀人犯的孩子连考公考编都不能,她一个既得利益者你怎么好意思拿‘无辜’替她开脱?”
“感情她爸妈换了人家的孩子,不是为了窃取别人家的富贵,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人不是她虞舒月了?”
“到底是她无辜,还是人家被换了家庭过苦日子,长大后还差点没命的姐妹无辜啊?”
“她真不想要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待在虞家啊?要是我,我早就没脸自己离开了。”
“我吴婧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敢做敢当,我就嚣张跋扈了,至少我用的是自己家的钱我没有去偷去抢别人的东西,可不像有些人又当又立!”
“算了,我懒得和你这种棒槌讲话,讲不明白的,听你说话都降智懂吗?”
吴婧嘴巴趴趴地输出,最后狠狠白了一眼徐晓畅,一扬头挽住旁边朋友的手走了。
“离她远点,她脑子不好。”一边走还一边和朋友蛐蛐:“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像反派?但看到讨厌的人倒霉真的太爽了……”
“确实像反派,一副小人得志样哈。”
“我去你的!”
“……”
徐晓畅胸膛起伏,她想再为好友说些什么,可周围的议论和异样眼光太多了,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人淹没。
好友就这么垂着头站在不远处,周围有一圈孤立的空地,令人窒息。
徐晓畅想冲过去抱住好友,告诉她自己相信她。
刚要动身,旁边一股大力紧紧拽住她的手臂:“你要干什么?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徐母低声呵斥,向来温柔的女人此时神情很是严厉。
徐晓畅急了:“妈,舒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