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为难。”
庄文妃一喜。
“是无能为力。”
庄文妃一怔。
阮清微道:“此事与清微无关,清微只想袖手旁观。”
庄文妃伤心的道:“刺客一事也与你无关,你愿意出谋划策帮太子殿下与我解了围,此事,你怎就能袖手旁观。”
“真正帮你们解了围的并不是清微,而是……”阮清微想了想,道:“即使没有清微,太子殿下也能轻松的解围,他远比你想象中的深谋远虑,你实在不必为他担忧。依然是清微曾说过的,人各有命,娘娘对他能否登上皇位过于紧张了。”
庄文妃沉声道:“因为你以前是一介布衣,不知道宫廷争斗的残忍。”
阮清微不语。
“我过于紧张是因为我关心他的处境,你呢?你考虑过他的处境吗?”庄文妃痛心的质问:“你自恃被他喜爱,在关键时刻置身事外,是否太过自私!”
阮清微淡然道:“娘娘是皇妃,他是太子,娘娘不觉得太过‘关心’了?”
庄文妃惊愕的道:“你是在怀疑我跟太子?”
“当然没有,清微能感觉到娘娘对太子的关心出于对太子生母的恩情,”阮清微道:“太子对娘娘的照顾,出于类似亲情。”
庄文妃点头,道:“是的,如今我与他,像相依为命。”
阮清微正色的道:“然而,娘娘过于关心他,若被别人发现异样,恐会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后果更糟。”
“我不愿被人发现异样,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孤立无援,错失大好时机。”
“是否是大好时机,他自有分析判断。”
庄文妃极为失望的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肯出面劝他?”
阮清微说得很坚定:“无能为力。”
庄文妃深深的叹了口气,很悲哀的道:“你有能力,是不愿意罢了。”
阮清微拧眉,道:“娘娘不知道他的秉性?”
“我知道他,他遇到你之前,从未对任何女子多看过一眼,他能对你另眼相看,你肯定有办法能,”庄文妃一顿,“用说服或裹胁的法子,使他必须娶珺瑶公主。”
裹胁?!
阮清微心下一惊,迫使慕径偲去娶珺瑶公主而彼此折磨?不,无论如何绝不可能!她沉声道:“我自私冷漠,爱莫能助,若没有其它事,我要回太子府了。”
“你……”庄文妃叹道:“你果然如珺瑶公主所说,真的不肯答应。”
阮清微本是要离开,闻言,问道:“她一定给娘娘出了对付我的主意?”
“你们都聪明,真是狭路相逢,势均力敌。”庄文妃又是一叹道:“若能强强联手,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必定安然无忧。”
阮清微直接问道:“她出了什么主意?”
庄文妃缓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轻试了试水温,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将药捏在指间,深深的看了一眼,把药放进了嘴里。
“娘娘!”阮清微猛得意识到不妙。
见她靠近阻止,庄文妃赶紧喝了一口水,把药服入腹中。
阮清微震惊的怔住。
庄文妃笑得很凄凉,道:“她给了我一粒毒药,让我设法使你服下。只要太子殿下今晚同意成为她的驸马,她明日就给解药。否则,明日毒发身亡。”
阮清微暗暗的握了下拳。
庄文妃坐在椅上,叹息道:“我不能让你服下,我自己服。”
阮清微的心有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她充满悲悯的看了看庄文妃,所谓的关怀好意,不过就像是软肋一样,被敌人控制。
忽然间,庄文妃的胸口一紧,呕出了一口血。
阮清微膛目,刚要过去,庄文妃伸手制止,脸色苍白极了,气息微弱的道:“快叫太子殿下来。”
是去叫太子殿下,还是直接去找珺瑶公主?阮清微犹豫了片刻,走到殿外,找到庄文妃的侍女道:“传娘娘的话,请太子殿下立刻到正殿。”
阮清微回到殿中,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庄文妃颇为难受的捂着心口,很难理解她的行为。珺瑶公主给的毒药她竟然敢吃?她到底有多傻?抑或是,她到底有多希望慕径偲能顺利登基?她不顾性命的危险,就为了裹胁慕径偲去做他不愿做的事,这简直……简直比被敌人直接捅刀子还要痛。
庄文妃无怨无悔,身体突如其来的不适使她额头冒着冷汗,只要在今晚的宴席上,慕径偲同意成为驸马,明日珺瑶公主就会把解药给她。
不多时,慕径偲就来了。
阮清微径直朝外走,她不想看到慕径偲被裹胁的样子。
当她经过慕径偲的身边时,手就被他握住了,他不轻不重的握着,不让她走。
慕径偲看向神色异常的庄文妃,问:“发生了何事?”
庄文妃气虚的道:“我自愿服了珺瑶公主给的毒药,只为了能威胁你同意娶珺瑶公主。”
慕径偲眸色一凝,握着阮清微的力道加重了些。
“她有能摧毁柳家的致命证据,我不想让你错过良机。”庄文妃急切的道:“你就答应吧!你若不答应,她明日不会给我解药,我必死无疑。”
慕径偲沉重的说了两个字,“愚蠢。”
“我是愚蠢,你可以怨我怪我,我……”庄文妃忽然剧烈的咳嗽,咳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