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珺瑶赶紧抬头看去,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慕径偲,他负手而立于山崖,宁静的俯视着一切,就像是日光初升。她突如其来的心惊胆战,在他的视线里,似是无处遁形的妖。
“喝。”石竹把雪白的瓷杯递过去。
韩珺瑶恍然大悟,媚药!这一定是媚药!
在这时,木屋里响起了痛苦不堪的嘶吼和撞打声,韩珺瑶下意识的捂住嘴,她听出了是慕玄懿的声音,慕玄懿也被抓来了?
石竹转眼瞧了一眼韩珺瑶的侍女,那侍女在跃跃欲试,石竹便随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拽下马车。那侍女身手了得,立刻攻袭石竹,石竹闻声而动的避开,只见一抹黑影极快的冲来,那侍女被踢飞了数丈远,重重摔撞在树干上,顿时口中吐出鲜血。
韩珺瑶目瞪口呆。
身着劲装的侍卫一个纵身跃去,抓起那侍女,顺手一扔,扔到了石竹的脚前。
石竹稳稳的把杯中媚药强灌进了那侍女的嘴里,把那侍女在杂草里拖着,放进了木屋里。
韩珺瑶的脸色苍白,背脊直冒冷汗,她意识到今日在劫难逃。前天晚上,她就听闻慕径偲知晓了阮清微的遭遇,那天晚上慕径偲什么也没做,她以为他继续隐忍,原来,他是用一天的时间选此荒凉之地,建此结实的木屋,这么快就让她付出代价。
石竹沉声道:“喝。”
韩珺瑶暗暗的紧咬牙关,不寒而栗。她抬头仰视慕径偲,他比磐石还要坚定,毫不动摇,也毫无回旋的余地,不顾一切。
生性清雅的慕径偲,自幼大隐于朝的慕径偲,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心性大变,狠厉的展开报复。韩珺瑶嫉妒阮清微,嫉妒到疯狂。
秋风瑟瑟,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许多双眼睛冷漠的盯着韩珺瑶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耗光别人耐心的后果,为了保留自己的体面,她抓过石竹手里的瓷杯,颤抖着一饮而尽。
石竹道:“进去。”
天地异色。
韩珺瑶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的走向木屋,她的骄傲在叫嚣,她不由自主的扬起下巴,绝决极了。她长长的裙摆在杂草丛中拖着,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尊严上,踩得血肉模糊。
木屋的门打开,屋里除了慕玄懿和韩珺瑶的侍女,还有一个欺骗慕径偲说阮清微已离府的侍卫,他们都衣衫凌乱,狼狈、狰狞,兽欲高涨。
临阵慌乱的韩珺瑶被推了一下,跌进了木屋里。
顿时,木屋的门被从外面上了锁。
慕径偲的神色平静,眼神凛然而高远。过了良久,他纵身上马,向京城而去。
凡是欺负阮清微之人,他必会以己为矛,加倍还击。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阮清微,一次也不允许。
马不停蹄的回到太子府,慕径偲情不自禁的去见阮清微。
夕阳下,阮清微醉卧在凉亭中,身边倒着六个酒坛,她正拎着一坛酒往嘴里倒着,美酒淋洒而下,浇在了她的脸上,湿了她胸前的衣衫。
“清微?”慕径偲俯身凑过去,深深的望着她。
☆、第四八章
听着他温柔好听的轻唤,阮清微心中颤动,眯起眼睛去瞧他,他在霞光里,俊颜似笼罩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正用一种令全天下女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眼神望着她。
她笑意盈盈,双颊殷红得很不寻常,眸色迷离,浑身浸在酒香之中,极尽妍然之态。
慕径偲定睛看她,看着她动作不稳的将酒浇在了脸上,酒水滑落,顺着她光滑的下巴精致的脖颈,流入她的襦裙之中,洇湿了的薄薄衣衫紧贴着她的肌肤。
“清微?”慕径偲眉心阴郁,她喝醉了?是有什么烦愁之事,使她醉成这样?他伸手将她脸上的湿发轻轻的捊到她耳后,认真的道:“你不必因任何人闷闷不乐。”
阮清微迷迷糊糊的笑了笑,拎起半酒坛继续往嘴里灌着,想要醉得再深一些,可偏偏手不听使唤,总是倒洒在脸上。
慕径偲握住了她的手腕,取下她手中的酒坛放在一旁,触到她冰凉的手时,他心中一紧,连忙把她的双手捧在掌心暖着,暖了片刻,她的手依旧冰凉,他看了看她潮湿的衣衫,便将她拦腰抱起,阔步向她的房中走去。
她温顺柔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闭起眼帘,顺势攀住了他的脖颈,将凉凉的小手贴覆在他的暖暖的脖侧,纤细的手指像小泥鳅一样向他的领口里钻着。
脖子痒痒的凉凉的,慕径偲低首瞧她,瞧她醉醺醺的笑意的荡在唇角,唇瓣轻逸出芬芳恣意的酒香。他抿嘴一笑,迈进屋中,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上歇息。
谁知,他把她的身子放在被褥上后,她攀着他脖颈的双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慕径偲一怔,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的一吻,便去松开她的双臂,柔声说道:“你好好的歇息,我去让青苔来为你褪去湿衣,换一身衣裳。”
闻言,阮清微紧紧的搂住他,借力抬起上身,将湿热的唇送到了他的唇边。
慕径偲的胸口陡然一震,他们的唇离得极近,他闻到了她急促的呼吸,见她阖着眼帘,喘着诱人的气息,他滴酒未沾,却似也醉了一般,身体热烘烘的。
还没等他缓过神,她的唇主动的覆在了他的唇上,笨拙的吻着他。
他全身心的体会着她柔软的双唇热烈的辗转、蠕动、贴合,似是有万般情愫急于喷涌而出,而她不知该如何表达,使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大胆而迷乱,羞赧的啃咬着他,渴望他的回应。她需要他的回应,而他像是被定住一般,完全无动于衷。
慕径偲被她吻懵了,她太过柔媚疯狂,太过急切,难道她……她中了媚药?这个想法忽然浮现后,他就猛得抬起头,定睛的盯着她端视,看她因他突如其来的躲闪而蹙起眉,再次探身掠他的唇时,他连忙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制止住她,声音异常沙哑的问:“你怎么了?”
阮清微摇了摇头,见摆脱不了他的手,便用力的把他拉向自己。
“清微……”慕径偲没有抗拒,任由她的唇再次袭来,他暗自调气,小心翼翼的迎合着她,从喉咙里发出低问:“你哪有不适?”
阮清微不语,专心生疏的索吻,吻得很使劲儿。
“清微?”慕径偲根本无法专心,他僵硬的配合她,睁着眼睛仔细的研究她。
她的行为太过奇怪,是中了媚药的缘故?否则,她怎会这般热情?
感觉到他心不在焉,阮清微的眉头皱得很深,瞬间就停了下来,松开了他,随即在他胸膛重重的一推,把他推开。
慕径偲一怔,顺着她的力道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