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氏的院子里离开之后,谢宛云照旧去了老夫人那里,本来以为还会照旧吃个闭门羹,没有想到,院门竟然开了,出来一个小丫头,说老夫人要见她,将谢宛云引了进去。
这个时候竟然要见她?
谢宛云觉得有些意外。
从老太妃的表现应该可以推断出,她已经被彻底放弃了才对。既然如此,还要见她做什么?谢宛云想不通。而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也并不是因为对老夫人心存希望什么的,而是因为为了保持这个善良固执的形象,她都已经做了这么久了,自然也不介意继续做下去。要不然,落在别人眼里,不就变成了演戏了。
那可不是谢宛云所乐见的。
虽然,她还真的就是在演戏就是。
老夫人的住处谢宛云还是第一次进来,前世,她根本连来到这儿的机会也没有就死了。出乎谢宛云意料之外地,老夫人的住处十分俭朴,俭朴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寒碜了。院子里头,没有种什么树啊什么的,而是种了菜,还养了几只鸡。
此时,和煦却不刺眼的晨光之下,一只公鸡还有几只母鸡正四散在院子里,有在那里啄米的,也有闲庭信步,状似悠闲的,还有两只母鸡紧紧地跟在公鸡的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公鸡走到哪里,母鸡也走到哪里。
这哪里像是侯府的院子,倒是他们谢庄差不多。
谢庄在远离京城的山里,虽说仍以诗书持家,可是,也有田地,雇了人种庄稼,还专门开了块地,养些鸡啊鸭啊鹅啊什么的,这样平常的肉食什么的也可以自供了,又新鲜,而且,孩子们也好玩。
谢宛云依稀记得她小时候还曾经抱着一只鹅,硬是不让人杀它,说它是她的朋友。就这样,养了它好几年,后来,那只鹅死的时候谢宛云好伤心,窝在房里不肯出来,也不肯吃饭。后来,于氏无奈,拉着她挖了个坑把鹅埋了,还给它立了个碑,碑上刻着她给它取的名字。想起往事,谢宛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是简陋的院子,可是,却让她很亲切。
“别看它们现在这样和睦,那是因为这只公鸡在的原故。你看,马上这只公鸡就要回笼了,它们就要开始斗个不停了。”
一个听起来十分慈祥的声音说道。
谢宛云闻言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公,脸色十分红润,不过,打扮却同农妇差不多,灰蓝的棉布裙子,手里端着个簸箕,里头装了米,大约是刚才喂食了,这时,将簸箕往旁递了递,就有一个嬷嬷接了过去。
乍一看,谢宛云还真没有将老夫人与她曾经见过的老夫人联想到一起,实在是差得太多了,一个是标准的京城贵妇,虽然谢宛云也没有见过几个,但是穿着讲究,仪态不俗,不同于一般人。谢庄的娘、叔母、嫂子们也都是出自书香之家的,自然也是不错的,可是却少了这种官家的贵气,看起来,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