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墙那边又转出个拿着榔头的人,谢宛云一见,却猛地睁大了眼。那个人,竟然是朱承平,此时,他穿着一身同福贵、福禄差不多的衣服,拿着榔头就毫不客气朝一株植株锄了下去。
谢宛云一见,发出一声惊叫。
她提起裙摆就跑出了门,尖叫着“住手”“赶紧住手”,然而,却哪里来得急?那一丛已经给他连根锄断了。
谢宛云心疼得不行,拿着断落的树枝瞪着他,激动得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梅树树苗啊?又不是草,你怎么能就这么把它给刨了呢?”
一见谢宛云出现,秋痕、春歌都松了一口气,福禄更是一叠声地说道:“奶奶,哪里就只这个,黄瓜藤子,南瓜藤子,还有豆角,茄子……,这里头似乎以前当过菜园子,有不少好东西,理一理,能整出一片菜地呢!偏爷倒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全给整没了。”
朱承平狠狠地瞪了福禄一眼,揭他底揭得很顺溜嘛。再对上谢宛云的眼睛,他高傲地把榔头一扔,背手离去了。
走了两步,没听到谢宛云跟来的动静,就又回头喝道:“发什么呆呢?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的,在外头也不嫌丢脸?”
谢宛云也是刚才一时情急跑出来了,这时听朱承平一说,才记起的确是如此,惊叫一声,转身就朝屋子里跑去,倒把朱承平给丢在后头了。
朱承平不疾不徐地跟在后头,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门口。
却说福禄被朱承平那一眼,瞪得有些凉飕飕的,这才想起这位爷可是个记仇的主,偏刚才一时忘形了。这会儿想起来,就有些心惊胆战地,求助似地看着福贵。福贵一摊双手,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谁叫他一张嘴管不住,损人偏损到主子头上去了?
福禄免不了再三求福贵,这几日爷跟前的差事都由他担待了,他要暂时避避风头。结果福贵还没有应下,那边又传来了朱承平的声音:“福贵,过来!”
福禄苦着脸,一副要去送死般的表情。
秋痕、春歌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奇怪的一幕,世子爷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接下来做,她们总算是见识到了,只见福禄端了一回洗脸水进去,“太冷”;第二回,“太热”;第三回“水太多了”;第四回,“水太少了”;第五回,“用的什么盆,这么丑”……
秋痕、春歌浑身抖了抖,再抖了抖,总算明白福禄刚才的反应却是为何了。
谢宛云原本不想理睬朱承平的,可是,福禄已经快端了一百遍水进来了,那张脸苦得,她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好了,你老叫他来来去去的,我都没有办法休息了。“
闻言,福禄感激得眼泪花花地看着谢宛云,只差跪下来喊娘了。
朱承平点了点头:“好罢,你不用进来了。”
福禄脸上脸绽开笑,忙逃命似地退了出去,谢宛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就笑了,明亮的阳光下,她笑颜如花。
朱承平的心里就慢慢地变得平和起来,张开了双手,对她笑道:“听你的把人撵走了,你要怎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