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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尖叫刺破了深夜，失控的同伴痛苦的求助声穿透隔音墙与他的脑子发生了共鸣，玻璃、强光、粘稠的营养液，他像个被打碎的容器，在休眠仓里支离破碎，却又勉强拼凑在一起。
疼，头好疼。
黑夜好长，伽什睡着的每一秒脑中都有个声音在尖叫，他想要醒来，疼痛却让他一次又一次陷入昏迷，牢牢地将他锁在梦魇之中。
如果能有个人来把他叫醒就好了，只要醒过来......
“醒醒，伽什，你还好吗？”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肩头，一刹那，记忆的休眠仓被打开，他从沉重的营养液中脱身而出，窒息感如退潮般散去。
伽什疲惫地睁开双眼，全身都被汗水打湿。
目睹小孩在睡梦中痛苦地咬紧牙关，小兽一样蜷成一团低声痛哭的样子让娜塔莎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伽什不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青少年。
她伸手将伽什前额汗湿的头发抹到脑后，轻抚他的后背，“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伽什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他呆坐在床上，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抬眸望向娜塔莎，“娜塔莎姐姐，我能抱抱你吗？”
抱抱？
娜塔莎上次和人拥抱还是为了安慰失去爱人的史蒂夫，那次的拥抱兄弟情喷张，彼此都清楚一个拥抱只是为了振作起来好打赢接下来的硬仗。
哪像现在，“抱抱”，听起来就很软绵绵、娘兮兮。
无论是这个动作，还是用词都让冷硬太久的女特工灵魂有些颤栗。
换作同龄的蜘蛛侠向她索抱，十五岁的小孩，她可能会以为是小男孩处于骚动的青春期，想要和她这个成熟的大姐姐来场罗曼史。
笑话，她对自己的魅力可是很有自信。
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与其和他谈恋爱，还不如和他打一架来得有意思。
所以，娜塔莎下意识就想拒绝，可对上伽什干净纯粹、写满了只是想拥有一个怀抱的眼神，娜塔莎承认，她动摇了。
fine，才十五岁，正是一个缺爱的年纪嘛。
她不会吝啬一个拥抱，大大方方地支开手臂想要拥缺爱的小孩入怀，可主动要求的人却在凑上来的前一刻急刹车，换了个方向抱住娜塔莎的手臂。
他低声喃喃道:“我身上都是汗，还是不要......”
别说是汗，浴血都是家常便饭的娜塔莎觉得他磨磨唧唧的。
她一把将伽什按在自己挺立的胸上，狠狠地蹂躏着伽什湿软的长发，“等会儿直接出去和我训练，训练完再洗澡。”
闻着娜塔莎身上成熟的女人香，伽什脸红爆炸:“姐姐，这个位置会不会有点......”
娜塔莎提溜着伽什的后颈把他从埋胸的动作中拯救出来，警告性地瞥他一眼，“一个小屁孩想那么多，胳膊还没我小腿粗呢。”
哼，看样子是不想要安慰了，既然如此，娜塔莎直接给他下命令了。
“现在，立刻起床洗漱换训练服，五分钟后训练室见。”
伽什承认他有想拖延训练的成分，每天早晨五点就要起床训练也太痛苦了，平时上学本来就要早起就算了，今天可是周末。
他求情卖萌的表情信手拈来，哼唧道:“姐姐......”
回应他的只有来自娜塔莎的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富含的碾碎意味让伽什瞬间清醒。
伽什:“我现在就起床。”
早晨因为被美队跑步超圈三次加跑三圈的伽什，第六次被娜塔莎一个过肩摔锁死在地上，鹰眼抱肩和旺达站在一边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这孩子还是上我的课有天分一些，至少现在固定靶命中率百分百了，”可是——鹰眼看向正在一旁痛扁沙袋的美队，提出自己的疑惑，“你确定，他才十五岁就需要接受这么严厉的训练吗？”
最后一拳重重地落在沙袋上，破风的暴击让沙袋不堪重负，沙子散落满地，美队这才满意地拆开绷带，看了一眼娜塔莎那边的场景。
“你和娜塔莎不都是从小开始训练的吗，”史蒂夫看着仿佛受到地心引力偏爱离不开地面的伽什，忍不住笑了，“小伽什有很大进步不是吗？”
鹰眼也笑了，“如果你是说在耍赖方面的话。”
一点防身术没学的女法师旺达疑惑地开口，“伽什也算是法师，他为什么也要学近战攻击？”
“他和你不一样，他的法术还太弱了，没有自保的能力，”美队边解绷带边解释，“既然选择把他留在复仇者，那就得对他负责，他需要一定的力量去应对未来可能遇见的危险。”
想起某个来自阿斯加德的法师，号称第一法师，结果却被浩克在地上反复摔打，鹰眼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说:“今天早上娜塔莎和我说，她看见伽什做噩梦，还一副头很疼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在研究所留下来的后遗症。”
这触及美队的知识盲区了
', ' ')('，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寻求托尼的帮助，斯塔克集团似乎也有很多家大医院。”
旺达也曾经用法术探查过伽什的精神域，那里空荡得不像是一个法师的地盘——只伫立着一块从来没有见过的黑灰色小晶体，在接触到她法术的瞬间散发出巨大的能量将她驱赶出来。
可是，她又能感觉到那颗石头在隐隐地呼应着她的法术。
被抵抗却又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昨天夜深时，已经休息的她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蠢蠢欲动，却苦于找不到根源。
现在看来，大概就是伽什精神力超过阈值，最终散发出来了。
她对伽什身上的秘密兴趣盎然，微笑道:“也许，这件事我可以起到一些帮助。”
下午两点。
结束早上训练，睡了一个回笼觉结果完美错过午饭时间的伽什迷迷瞪瞪地漫步在基地里。
餐厅、餐厅、餐厅、酸奶、冰淇淋、葡萄、巧克力......
额头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伽什的眼前，那人下巴处蓄着短短的胡须未剃，衬衫的袖子挽到胳膊处，浑身散发着机油味，手中却摇曳着一杯红酒。
他手指着伽什不知何时掉了一只拖鞋而光着的脚，抿了一口酒，“你在我的大厦里晃晃悠悠，嘴里念叨什么呢？”
从来没有见过的大人，伽什好奇地打量着他，慢慢地他的眼神又流转到他手里的酒杯。
还有没喝过的饮料水。
“别告诉我，你那个眼神是想喝我的酒。”
托尼·斯塔克这几天忙死了，他又想出来了新的战甲改进方法，对抗强力已经不是他的目标，如何对抗魔法已经越来越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除了一开始看过伽什的资料，托尼一次都没有见过这小孩的真人。
但是多亏了皮特·帕克那个该死的留言箱，在伽什去到中城高中后又密密麻麻地多了几百条，他已经对这个小屁孩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一口将剩下的酒闷了，“别想了，未成年饮酒违法，虽然违法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让小屁孩喝了酒出去耍酒疯也不是什么好事。”
伽什听着听着嘴角逐渐下垂，不给喝怎么还说这么多，哼，坏大人＋1。
汲着只剩一只的拖鞋向托尼背后的餐厅走去，伽什知道那里的冰箱藏着无数的好吃的，可托尼皱着眉上前挡住他想要开冰箱门的手。
“原来我不见的零食都是你吃的。”
伽什委屈了，反驳道:“哪有都是。”
明明美队、娜塔莎、鹰眼、旺达给他拿零食的时候，他们自己也会借机吃一份！
所以他只是吃了消失部分的二分之一而已。
虽然那也很多，但好歹不是全部。
老天爷啊。
托尼·斯塔克看他这样子就想起来皮特·帕克，他身边的顽皮蛋居然又多了一个，而且看样子这个穿着睡衣满屋子乱窜的小宝宝脾气比睡衣宝宝还难办，怎么逗一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算你运气好，今天我正巧有空拯救你被垃圾食品充实的胃，”举手投降，钢铁侠决定放弃和小孩的口舌之争，打开冰箱寻找食材，“做这饭的时间够我做成几十亿的生意了，你小子赚了不少。”
他不知道伽什脑子自带处理无效信息功能。
托尼一大段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只剩下五个字，“我给你做饭”。
伽什摆好餐具，老神在在地坐在餐桌上。
托尼抽空看一眼，正对上伽什望向他期待的星星眼，得意一笑:“你这小子还挺没有戒备心，坐那么远等着也不怕我给你下毒。”
伽什摇摇头，“复仇者大厦，我在里面很安全。”
托尼诧异地看他一眼，“如果这是奉承话，我可不得不说你奉承话说得有点水平，我的这栋楼确实建得可以算是全世界安保系数最高的......”
伽什又摇摇头，“他们都在这栋楼里，所以很安全。”
好像猜到是哪群人只是没包括他的托尼·斯塔克，突然有冲动把锅里的牛排盖进垃圾桶里了。
托尼·斯塔克自然不是一个狭隘的人，他对伽什的气只停留在了他把牛排端过来，乖巧的小孩过来帮他端，结果还得他手把手教用刀叉切牛排。
虽然欠缺一定的语言艺术，但真是个乖巧又可怜的小孩儿。
托尼·斯塔克的眼神难得流露出一丝怜爱。
可这一切都在伽什放下餐具的那一秒被打碎。
惹人怜爱的小天使笑容灿烂地说出残忍的话:“叔叔，你的厨艺真好，请问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托尼·斯塔克，哦不，已经成功变成托尼叔叔的钢铁侠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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