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他有相关权限吗?”士兵问。
“有的。”祁阔点开手环给士兵看,“这是我替他申请的权限,我是他的导师,发生任何问题请及时与我联系。”
“好的,您先忙,我带这位严先生去看夜枭。”士兵说。
祁阔转头对严朗说:“我谈完事情就去找你。”
严朗点头,兴冲冲地跟上士兵的脚步看战斗机。
祁阔站在原地看严朗毫不留恋的背影,有点心塞。
去看夜枭的路上,严朗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问题,士兵一一耐心解答。就在严朗沉浸在期待的情绪中,一只手猛地抓住他,士兵侧头看了一眼,惊讶地说:“孟连长。”
“严队。”男人声音颤抖,勉强压抑激动,“太好了,你还活着。”
严朗皱眉,疑惑地问:“你是谁?”
“孟存浩。”男人说,“咱们之前是同事。”
严朗说:“对不起,我的记忆……”
“记忆清洗,我知道。”孟存浩说,他的语气饱含愤恨,“他们凭什么给你做记忆清洗,病毒扩散又不是你的错!”
“什么……?”严朗没听明白,记忆清洗和犯错有什么关系。
“你因护送任务出错导致病毒扩散,他们惩罚你接受记忆清洗。”孟存浩说,“锚点是囚犯的美化称呼,他们污蔑你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们说有个计划能……”严朗闭上嘴巴,祁阔之前说收束计划是保密计划,他不能对这个莫名其妙自称为他同事的男人说出所有的细节。
“收束计划?那是个骗局!”孟存浩说,“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可能改变,他们的目的是给所有人洗脑,其实人类已经完蛋了。”
“人类完蛋了,什么计划都救不了我们。”孟存浩又哭又笑,“严队,你甘心作为囚犯被他们拿去做实验吗?你甘心吗?”
严朗没有露出孟存浩预想的震惊表情,他一只手推开孟存浩,语气与祁阔如出一辙的冷淡:“我不是囚犯,我不认识你。”他后退一步,“离我远点。”
孟存浩愣住,严朗说:“人类如果完蛋了,你和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而没有死掉?他们拿我做实验也好,送我回过去也好,至少他们在努力,你只会哭丧。”他看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士兵,问,“离夜枭f79还有多远的距离?”
“前面那个仓库就是。”士兵忙不迭地说,“我带您去。”
“谢谢。”严朗迈开脚步跟上士兵,低头点开手环给祁阔发消息【刚刚遇到一个神经病,好烦。】
【祁阔:你还没看到夜枭?】
【严朗:马上看到了。】
“就是这里。”士兵说,“他们正在给夜枭做检修。”
严朗抬头,巨型的飞机双翼平展,银灰色涂装,乖巧地伏在地上任人们对它洗洗刷刷敲敲打打。
士兵在一旁介绍:“夜枭f79,轻型超音速战斗机,不进行空中加油的情况下可以持续飞跃1500公里,重量6.7吨,外挂八枚导弹。整机是光学无反射涂料,机翼可把导弹收进舱内以保证完美的隐身效果。”
第16章锚点二号
祁阔到达放置夜枭f79仓库,看到严朗蹲在机翼下,和检修员凑在一起说话,肩膀贴肩膀,脑袋挨脑袋,眉眼含笑,边说话边指来指去。饶是祁阔知道这俩人只是单纯地交谈飞机相关的话题,他还是忍不住醋劲儿上涌,抱臂站在严朗身后,冷淡地问:“聊什么呢?”
“你来啦。”严朗麻溜地站起来,一股脑地交代,“杜工跟我说光学涂料的事,他说涂料可以模拟穿透信号,骗过雷达。”
就因为严朗喜欢飞机的爱好,祁阔差点放弃物理研究去报飞行器制造与设计专业。物理涵盖的范围更广,身处人类至暗时刻的祁阔从未如此庆幸选择了物理,有微渺的希望把严朗送回繁盛的过往,过去的自己仍能接应严朗,他们将改写故事的结局。
“你说你遇到了一个人。”祁阔把严朗拉到一旁,警惕地问,“是谁?”
“他说他是我以前的同事。”严朗说,“说些人类完蛋了之类的废话。”
“哦……那些人。”祁阔放下心,语气冷漠,“不值一提。”
严朗仰头看夜枭巨大的机翼,他向往阳光和蓝天,所以喜欢这些贴近天空的机械。他站在离地表不远的层数,亲近自然的天性跃跃欲试,狼犬想要跳进飞机冲出地下城去地表晒晒太阳。
“走吧,回去。”祁阔说,“到吃晚饭的点儿了。”
“哦。”严朗怏怏地垂下头,跟在祁阔身后走出守城军063团,他小声说,“我想晒太阳。”
祁阔刚想开口安抚,严朗说:“不麻烦你,我明天用通讯室去地表走走。”
狼犬过于善解人意,祁阔更觉得委屈了严朗。上学时的严朗喜欢户外运动,经常独自背个包徒步爬山看日出,祁阔担心他一个人出事,科研忙项目又没空陪严朗一起去,严朗便在背包肩带上绑个摄像头,视频上传至云端供祁阔随时查阅。祁阔也提议过让严朗带个爬山伙伴,谁知狼犬一连好几天闷闷不乐,问急了才说他把爬山录像做成了vlog,打算送给祁阔作为生日礼物,不想要别人出现在视频里,小小的占有欲甜得祁阔连着几天做实验都绷不住笑。
“我和你一起。”祁阔说。
“你忙你的。”严朗说,“你反应堆建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