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又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放在空调下的椅子上,吹着热风,大概一晚上能干。
陆喻蜷在被窝里,打着瞌睡,听到孟郊雪在屋里走来走去,他慢腾腾支起身,半眯着眼问:“你在做什么?洗好澡了吗?”
“好了。”孟郊雪说着转过身,走到陆喻身边。床头灯光昏黄,陆喻撑开眼皮,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孟郊雪,没穿上衣,腰上围着一条浴巾,腹部肌肉线条很好看。
孟郊雪望着他,皱皱眉,“吵到你了,我马上就睡。”
他躺在那张已经湿了的床上,很快灯就暗了。
陆喻实在是累,没有多想,直接睡了过去。翌日,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陆喻醒来,看了眼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是他同学的,还有一条信息,说是老师问起他了。
陆喻心里烦,把手机丢在一边,捂着被子闷闷喊道:“孟郊雪,看完海后,我就得回学校了,我们今天早点出发。”
房间内静悄悄,陆喻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微微拔高,“孟郊雪,你还在睡吗?”
孟郊雪还是没回答,陆喻皱眉,抓着被子坐起来,扫了眼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孟郊雪,他下床去把衣服穿上。
陆喻刷完牙洗好脸,重新走到床边,见孟郊雪还躺着,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他用手去推了推孟郊雪的肩膀,被子滑落,手碰到皮肤,温度高得吓人。
孟郊雪发烧了。
陆喻想到昨夜,明明孟郊雪才是病人,他怎么就让孟郊雪躺在了那张湿冷的床上。他看着孟郊雪虚弱的模样,心中懊恼,攥住孟郊雪的手臂把他捞了起来。
“孟郊雪,别睡了。”
孟郊雪哽咽一声,似乎是难受得厉害,低着头,昏昏沉沉道:“陆昭,我头疼。”
陆喻深吸气,搂着他的肩膀,“走,我带你去医院。”
孟郊雪被他扶着,踉踉跄跄下床。陆喻给他拿了衣服,替他穿上。孟郊雪半靠在床上,陆喻的那件外套皱巴巴挂在他身上。
他皱着眉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陆喻开车送他去镇上的小诊所,孟郊雪的伤口发炎,陆喻和诊所医生说了孟郊雪的状况。医生开了点消炎的药,孟郊雪挂上点滴,躺在输液床上睡着了。
陆喻长吁一口气,拉过椅子在旁坐下。
他没睡多久,就被人给叫醒了。
孟郊雪的脸放大在他眼前,陆喻一愣,抬手要把他推开,手腕却被攥住,力气很大,他挣扎着,低斥道:“放开我。”
孟郊雪没动,陆喻看到他手背上被针头蹭开的血,缓下动作问:“你怎么了?”
孟郊雪目光投在他脸上,像是在打量。陆喻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压低声音问:“孟郊雪你恢复记忆了?”
“陆喻?陆昭的弟弟。”
陆喻笑了,“总算是认对了。”
孟郊雪脸上却没了笑,他松开抓着陆喻的手,站起来,低着头,面无表情道:“陆昭都要结婚了,我竟然把时间浪费在了你身上。”
陆喻看到了孟郊雪神色里的嫌恶,就如他之前看到孟郊雪那般。
有那么一刹那,就一刹那,他竟然觉得不适应。
他陷在那张椅子里,看着孟郊雪把身上他的外套脱了,丢在一边,就穿着一件单衣,捏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手机,讲着电话。
陆喻沉默坐着,孟郊雪侧头看他,同陆昭相似的脸,让他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做的蠢事。他后槽牙抵在一起,慢慢磨过。
一通电话的时间,陆喻让自己恢复正常,抓了一下头发站起身说:“既然没我事,那我就先走了。”
孟郊雪背对着他,弯折的手肘像是刀锋,没有看他一眼。
陆喻拾起地上的衣服,抱在怀中,走了几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中。
他从诊所出来,抓起帽檐套在头上,风从四面八方涌来,明明不下雨了,却比昨夜的雨天还要冷。
他开车没有立刻回去,在镇上加了油,而后重新踏上路,去往海边的路。
他开了两个多小时,到海边时是正午,天气变好了,海的颜色很蓝,沙滩上没有人。陆喻下车,依在车门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陆喻呆看了很久,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海天一色发给陆昭。
他低头,手指摁着屏幕,哥,我来看海了,你高中和孟郊雪看过的海。
信息刚过去,陆昭的电话打来,“小喻,你去海边了?和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