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还红着的许佟澜看着他,不置可否。
虽然开始几次三番同手同脚,尴尬得像极了两人三足比赛现场。后期两人分开手,面对面坐在食堂奋笔疾书的时候,还是相当和谐美好的。
“我算出来了,”林时安把笔“啪”地拍在桌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
许佟澜差点被他向日葵似的过于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地,那句“我早就算完了”的嘲讽,莫名其妙地被咽了回去。
他装作一阵冥思苦想,在草稿纸上飞快地默公式,而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我也算完了。”
林时安在杂乱无章的草稿里圈出最终答案,推到许佟澜眼前。而后者不着痕迹地把后来那张用来做戏的废纸垫在下面,露出一早算好的做题步骤,工工整整如同标答清晰字迹末尾,写着同他别无二致的答案。
两人一个心领神会的对视,下一刻在空中响亮地击掌。
锦山中学实际的面积在网上一搜便知,碍于测量工具有限,他们算出来的结果和实际数值仍有一定的差异,不过大致相仿,也算大功告成。
“回去洗澡了,”林时安拿草稿纸给自己扇风,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热气。
他们俩的宿舍几乎在一楼的最里,一路走过去,洗发水的清爽香味弥漫在走廊上,各色声音不绝于耳,汇集成一片嘈杂,林时安小声哼着歌,忽然一声极为不和谐的声音落入林时安耳中。
清脆的声响,那是啤酒瓶砸在地上会发出的声音,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
他登时顿住脚步,凑近了那扇门。
“怎么了?”许佟澜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却还是极为配合的压低了声音。
而里头窸窸窣窣的声响,带着几分含混,已经落入了林时安的耳中。
他抿着唇,下颌勾勒出略有些紧绷的线条。
须臾之间,他忽然跟许佟澜伸手:“三角板借我用一下,30度那个。”
许佟澜下意识把三角板递过去,他离得远一些,不知道林时安听见了什么。
“能打架吗?”林时安忽然问。
许佟澜愣住了,“没打过。”
“你不是跟着那个武术协会的会长从小学到大吗?”
许佟澜实话实说:“学的是表演。”
林时安:“……”
合着学来就为着唬他。
☆、第9章
林时安吐槽道:“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钱多烧手。”说完没等许佟澜反驳,他已经把三角板塞进了门缝,许佟澜还没看清他的动作,门“喀嚓”一声就开了。
许佟澜:“……”
他忽然觉得人身安全不太有保障。
被迫打开门的宿舍里一片狼藉,入目皆是啤酒瓶绿色的碎玻璃。
开门的一瞬,里头的人还没缓过劲儿来,正顺着惯性放狠话:“想不想尝尝爷的尿什么味道啊?”
那粗鄙放话人的一边,巩台山好整以暇地抱着肘,看着脚边浑身湿透的童哲,正可怜兮兮地掉眼泪。
听到门开的声音,巩台山下意识望过去,然而没来得及看清人影,林时安就一脚踹上了他腹部。
旁边两个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击,林时安出其不意从侧边绕出去,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身后有人拎着酒瓶砸他脑袋,他顺势反拧过那人的腕子,腿已经扫上了他的子孙根。
许佟澜目瞪口呆地关上门,眼神睨着那个被揍趴在地上的,这会儿拿着水果刀,正打算趁其不备捅林时安,他怒从心头起,直接上去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夺过了他手里的刀。
从前武术协会会长教的一招一式自然而然地融入他的动作,他一加入,本就一边倒的混战飞快地就结束了。
一共三个动手的,被林时安拿不知道哪儿翻出来的绳子两两捆在一块儿,受害者童哲在宿舍角落瑟瑟发抖。
“林时安!”童哲可怜巴巴地惊喜道,听着声音都嘶了。
许佟澜默默想,果然他不配有姓名。
“觉得童哲好欺负是吗?”林时安坐在桌上晃悠腿,把玩着手里的透明三角尺。
富二代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摸着质感都格外的好,用来开锁更是事半功倍,他想。
“怎么又是你?”输人不输阵,饶是被绑着,巩台山脸上也带着几分挑衅,他这会儿故作镇定地扫了林时安一眼,“他偷了我的钱。”
林时安拨弄着三角板,随着弹尺的嗡响,他轻笑一声。
“我真没偷,”童哲白净的小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花了。
林时安伸腿点地,走到巩台山面前,“小学生搞校园霸凌都不用这一套说辞了,你能成熟点儿吗?”
巩台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被林时安拿他床边的枕巾塞住了嘴,噎得后者脸都涨红了。
“不是喊人家喝尿吗?”林时安一脸嚣张的戾气,“等着。”
不一会儿,林时安拿着透明的矿泉水瓶子过来,里头装着清亮的的黄色液体。“喝!”林时安把水瓶底端怼在巩台山眼前,“今天不给我喝干了不许走。”
巩台山的眼神终于慌了,随着嘴里的枕巾被拿走,他双目猩红道:“林时安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林时安笑着说:“你都敢在大白天搞这套,大不了咱俩一起退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