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冲动了,”白霁松开时晓的手腕,牵强勾起一丝微笑,自嘲着,“对,那是个意外,姐跟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我没资格管,更不该发脾气。”
清润柔和的嗓音低落下来,眼睫垂下盖住失落神色,他站起身,“抱歉,我好像变得有点奇怪,先回去了。”
“这地方偏,你怎么回去?”这次由时晓握住白霁的手腕,“坐下,吃饱了我送你回去。”白霁垂着眼眸不作回应,她叹口气,“这间会所三年前差点倒闭,我资助过他,没有别的任何关系。”
虞思看着白霁,看着在校内平等待人的白霁只关注时晓、看着看似温柔实则难以接近的白霁为时晓夹菜、看着她追逐许久仍无法触及的白霁为时晓吃醋、看着白霁听时晓的话,坐了下来......
藏在桌底的手紧了紧,明亮的眸光一点点的黯淡下来,心里的猜测得到验证,心脏揪得有点难受,却没有意料中的疼。
大概是喜欢得不够深,大概是喜欢里面掺杂了对偶像不切实际的幻想,大概是追逐他的那刻就知道,光芒万丈的他不可能属于自己。
“时晓姐我有个问题,可以请您回答我吗?”虞思坚定的盯着时晓,“您说过跟白霁学长是上个月在认识的,那个男人说您近一个月没来会所,所以您是在认识白霁学长开始就没来这边是吗?”
“我呃......”
原时晓确实是因为白霁的出现没来这消遣,可是她要以朋友身份方方面面的劝化白霁,应下了不就直接承认自己对白霁的感情吗?!
暧昧这玩意必须坚决说不!
时晓苟住霸总人设,避重就轻不再迟疑,“是,最近比较忙。”
“忙着吃饭?”时凛挑眉。
“忙碌”的时氏掌权人,在“忙碌”的工作日带着一群小年轻到风光秀美的郊区“忙碌”地吃饭。
浪子能回头,是什么原因不言而喻。三人看时晓的眼神从从困惑到质问,从了然到笃定,他们甚至怀疑那个意外的吻是时晓有意为之。
时晓:“......”
“这些是你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我比你们大,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
木质红骨餐叉打磨得光滑透亮,她说着,强装镇定地慢慢悠悠拿起餐叉,插上块精致的和果子送入嘴里。
白霁见了,身子倾斜,手朝着时晓微微鼓动的脸蛋伸去。
骨节分明的手掌很快虚捧着她的侧脸,大拇指亲昵的亲蹭她的唇瓣,准备再嘲讽嘲讽时晓的时凛定格住了,虞思和何清濯也定格住了。
时晓忍住往后仰的举动,“怎么了?”
“嘴唇沾上东西了。”
花瓣和果子表面用金箔做点缀,艳丽的口红沾上点点金箔,像柔软饱满的红唇撒上了星星,引人采撷。
点状的金箔很薄很轻,不好拿走,力气稍重还会把口红擦掉,白霁格外专注,白净的指腹轻柔地蹭金箔,使其吸附在手上,他身体靠得越来越近,快笼罩包裹住时晓。
时凛几人目光炽热,包间安静,静得像时间停止了。
时晓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脑袋被动着昂起,三道烈火似的目光让她想中断白霁的动作,嘴唇发烫,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她摸索着,抓紧搁在身旁的皮质包包,“我去洗手间清理。”
白霁笑了一声,摁住时晓的肩膀:“没关系,姐昨晚也帮我弄了。”
弄?弄哪?怎么弄?
爆炸信息在三人脑袋接二连三的炸开,炸成朵朵蘑菇云。
何清濯对时晓生起的心思,在一次次轰炸下心如死灰,最后一击如刮来的狂风,满地的灰烬随风扬起,飘散殆尽。
他打心底知道自己驾驭不了时晓,心里没多少悲痛,装模作样依偎在时凛胸口抽泣,“淦,我的爱情灭亡了,死得天塌地陷地动山摇。”
“漂亮,灭得好。”时凛推开胸口那颗脑袋,身板挺得直,脑袋一歪,小心翼翼看向身侧那个纤细优美的身影。
她嘴角上扬,落落大方的微笑带着祝福。
意识到这点,时凛忽然觉得白霁顺眼多了。
反倒从容不迫的白霁面颊窘迫微红,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时晓瞥向那笑吟吟的三人:“小白只是好意。”
时凛:“是。”
虞思:“您说得对。”
何清濯:“姐我等你喜讯。”
时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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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高空的月亮焕发着淡淡的月光,散云随风而来挡住一半圆月,丝缕的云雾透着光。
两辆豪车今天第二次驶入东大,将四个年轻人送回学校。
知道时凛要住校,时晓没做停留,落脚不到两秒,车子扬长而去。
天色昏黑,校园两道亮着路灯,虞思对白霁点点头,双手放在身前往女宿舍楼方向走去。
时凛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语气称不上好,“我告诉你,时晓没那么好追,风流多情,你要真喜欢她就得牢牢看住她。”
酝酿一路的话说了出来,他对何清濯使了个眼神,两人走到虞思身后,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不说意图,就默默的跟着。
独自一人在夜里的女生,因为男生陪伴,心里多了份沉甸的安全感。
白霁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温润的笑容缓缓消失。
夜风吹拂他的头发,他与三人背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