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长更兴奋了:“你给它换个主人,让它从此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那个小小的身影跪在那里,怎么看,却怎么可怜。
它在这里,等开封主人,等了几百年。
这几百年,它这种长生不死的生命,是怎么在丹炉里熬过来的?
我一下就想到了潇湘——这种苦寂与等待,让人心疼。
其实应该给它自由。
不过,这种东西毕竟难得一见,真要是给了自由,它会不会成为一个灾祸?
没人能回答,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少了。
刚想到了这里,忽然周围又是一阵乱响。
接着,就是脚步声。
我闻到了一股子十分腐朽的气息。
“咯吱……咯吱……”
在丹黄的照耀下,我看见远处影影绰绰,来了几个人。
哑巴兰他们?
不对——一看清楚了那些“人”行走的姿势,我就死了心。
那些人行动起来,十分僵硬,关节不会动,才会以那个姿势移动。
那他妈的,是行尸!
江道长搂着我脖子的胳膊顿时更紧了,而我背着江道长也用力了几分,他奶奶的,刚说幸亏这地方没行尸,立马就出来了!
那些行尸身上披挂的,是一些黑色的残余布料,脑袋上,也挂着看不出颜色的布料。
夜行衣?
好了,是炼丹的时候,潜入到这里的飞贼。
死因已经不可考了,反正也是一帮倒霉鬼。
不过,这些飞贼已经看不清原来的肤色,浑身被一种焦赤的毛发缩覆盖,能耐绝对不小。
沾了这地方的日精月华,已经是毛僵了。
毛僵十分棘手——因为它已经超越了白僵黑僵,甚至绿僵,仅次于飞殭。
称得上行尸之中的前三名。
这东西已经不畏惧光了,有两个本事,一个是快,还有一个,就是那一身毛坚固无比,堪称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叫平时,这东西也不算难对付,可现在我和江道长这种身体状态,遇上了只能直接倒霉!
我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抬手要把七星龙泉扫过去,可手已经冻的发僵,根本没有平时的灵敏,一抬手的功夫,几个毛僵猛地加快的速度,疾风一样,对着我们就冲了过来!
我行气耗尽,根本就没法抵抗,整个人就被直接扑倒,眼角余光看到,这东西的指甲有三寸长,弯曲成爪,对着江道长就抓过来了。
我已经来不及打退,尽了最大努力,也只是偏过身子,挡在了江道长前面。
肩膀上一凉——五道利爪直接插入到了我肩膀上,戳穿了!
疼——这是何等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而江道长眼睁睁的看着我为了她挡了这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你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你就当我条件反射,把你当成江采萍了吧。
血腥气一炸,将周围的几个毛僵全吸引过来了,争先恐后对着我们就扑!
一人一口,我们也得成了骷髅架子!
可这个时候,江道长咬了咬牙,我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的手,但是一瞬间,那些叠罗汉一样的毛僵,忽然猛地被一股子力道全部炸起,稀里哗啦翻到了后面。
太好了,江道长克服恐惧症了!
可没想到,那个力道不偏不倚,把我手里的丹黄也给一起掀翻了,眼前顿时就重新是一片黑暗。
这黑暗突如其来,江道长两只胳膊死死的抓在了我脖子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了起来:“黑——黑……”
那些毛僵感觉出来,见缝插针,我觉察出了破风声,显然对着我们就扑过来了。
我立马把江道长压在身下挡住,就觉出后脊梁一阵剧痛,血肉之躯,自然是扛不住了,横不能就这么等死啊……
可这个时候,我一瞬间想起来了刚才那个犼。
按理说,犼是行尸之中的王者,这些东西,当着犼,还敢出来?
不对——是因为犼现在一动不动,它们禁不住血肉的诱惑,想出来碰碰运气!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于是,我对着那个犼就喊道:“起来,我收下你了!”
这一声之下,我顿时就觉出,犼所在的那个方向,炸起了一道风雷之势。